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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說得是,你真可憐。」
趙島主也為玉娘子的直率有些無奈,搖搖頭準備離去,喻青崖卻突然叫住了他。
笑吟吟道:「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島主真的見過神靈嗎?」
趙島主一頓,神色第一次有了些悠遠:「啊,見過,那應該是一位非常了不得的神。」
……
送走可憐的趙島主,喻青崖安靜地坐在榻上,房頂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喻青崖伸出手,十個傀儡娃娃蹦出來,噠噠地跑到窗上,合力拉開窗,待狐狸鑽進來,一起跳它背上。
狐大仙「嗷」了一聲,壓低嗓門道:「你幹什麼呀!」
喻青崖抱起手臂似笑非笑:「你來幹什麼?」
「喻仙尊讓我來看看你啊,你沒事吧,聽喻仙尊說的,我都嚇死了,這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島上的是人還是鬼啊!」
「哼。」喻青崖把它抓起來:「師尊派你個膽小狐來有什麼用,他怎麼不自己來看我。」
「我膽小也比你有用!還有喻仙尊,他不吃了你都是好的,你還讓他看你,你說說你是不是有病,老惹他幹什麼!」
「呵呵,你管不著。」
喻青崖把它放下,然後召出十個傀儡娃娃排成一排,抹過他們的眼睛,兩指點額,狐狸嗖地一聲跳到他的腦袋上,用兩爪按上他的太陽穴,和他共享視角。
十個傀儡娃娃落地就撒丫子各奔東西,小小的身軀不引人注意,眨眼就將島主府各個角落轉了一個遍。
喻青崖頻繁切換視角,沒發現什麼異常,直到活潑好動的「多壽」,一下子跳到案子上,將一個什麼東西撞掉,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狐大仙拍了一下爪子:「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喻青崖一巴掌拍它腦袋上:「閉嘴吧你!」
門外響起了規律而緩慢的腳步聲,多壽偏了偏腦袋聽,嘰里呱啦順著牆柱爬上房梁,投下一對滴溜溜的眼睛。
島主推門而入,看著祠堂上倒掉的靈牌,輕輕將其扶起,喻青崖便看到了上面的字跡:春女,島主夫人的名字。
島主撫摸了一下夫人的靈牌,就將另一個靈牌擺在旁邊,嘆了口氣,從始至終沒什麼表情,轉身而去。
喻青崖定睛看去,這次是一個空牌,什麼也沒寫。
多壽的視線跟著島主的背影離去,跳下去看向案上,狐狸嗷的一聲叫出聲:「你看見了嗎,那上面都是一個名字!」
「你吵什麼!」
喻青崖把它甩下來,還用它咋呼,最後多壽眼裡看到的那一排排「春女」靈位,瞎子都能看見。
狐大仙瑟瑟發抖:「不可能有那麼多人都叫春女,是不是等你死後,你的名字也會變成春女,那最後一個空白牌位是給你的!我的天啊!好嚇人!這個地方果然有問題!」
喻青崖看向他,一臉驚訝道:「嘶,我怎麼覺得你的腦子比師尊還好使點?」
「那當然了,我是誰啊,嗷,誰打我!是不是你!」
喻青崖微笑,他就知道師尊不可能完全放他一個人在這。
喃喃自語道:「祠堂供奉的應該是歷代先祖,如果『春女』真的是歷代島主夫人的話,為什麼沒有島主呢?難道長久以來,島主一次都沒有更替過嗎?」
空氣靜默,沒有人答話。
……
時間過得飛快,祭祀大典如約而來。
無恨島東西南北的人都開始向島中心移動,前往聖樹所在。
島上的外來客也被邀請前往聖地,這是他們在島上的最後一天,是走是留都在今天決定,臨到頭,這些人突然心慌起來。
「你們說最後一天的祭神大典需要幹什麼?」
「咱們真的能順利離開嗎?」
「老天爺保佑!」
焦躁到極處,便開始想一些沒用的——
「玉娘子真會嫁給島主嗎?」
「蕭大郎敢來搶親嗎?」
「哎對了,蕭大郎呢?」
在這樣的竊竊私語中,眾人穿過雲山霧繞的環島水系,終於來到了島中心,當看清島民的聖地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懸浮於巨大湖泊之上的,是一棵又一棵難以合抱傾斜向上的枝幹,然而它們不是樹,而是聖樹一條再微不足道的根系。
數以十萬計的島民棄船而下,對著聖樹跪拜,順著根系向著樹中央攀爬,如果從高處看,就像一群黑壓壓的螞蟻在朝聖。
在這樣的神跡面前,所有外來客都匍匐在地,這一瞬間他們也成了聖樹虔誠的信徒。
同是外來客的喻青崖,卻早就作為島主夫人和島主並肩一起,站在聖樹下,俯視著這群螻蟻,讚嘆道:「沒想到島主居然聚集了這麼多踐行古禮的信眾,是怎麼做到的?」
「呵呵,那當然是因為無恨島是一個可以了卻所有遺憾的地方,他們都是自願留下的。」
「真的嗎?」
「當然。」
密密麻麻的人群向上攀爬,外來者們終於攀上了高台,抬眼望去,和他們朝夕相處的島民們站在島主背後,而更多陌生的島民站在階下,笑吟吟地看著他們。
無恨島的島主上前一步:「我現在送你們最後一件禮物,你們可以決定要不要留在島上。」
詭異的氣氛,讓外來客們異常不安,然而面對那密密麻麻的人群,沒人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