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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發達了,就把喬姑娘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腦袋擰下來,然後給她住最大的屋子,每天穿金戴銀,吃香的喝辣的!
這麼一想,越想越有勁!
雖然扈喬吃不慣這髒兮兮的狗肉,但其他人能沾上一點肉味就開心得不得了了,最後連骨頭都啃了個精光。
入秋後,天漸漸涼下來,夜晚尤是。
仇老大屁顛屁顛地用一堆稻草鋪了一個暖烘烘的窩,把扈喬埋裡面,一邊埋一邊絮叨:「多蓋點,多蓋點,別凍著。」
扈喬在水裡泡了半天,加之這幾日心力衰竭,逃亡的路上尚能有一口氣撐著,等安全後,頓時感覺整個身體都不堪重負,發寒發冷。
以往她磕破點皮,都有人對她噓寒問暖,可如今這些人都不在了,所以她一力忍著,沒有吭一聲。
然而沒想到淪落到這般境地,居然還能得到一絲溫暖。
眼淚不禁又滾下來,小聲道:「謝謝你,仇大哥。」
仇老大:……
乖乖嘞,女人的眼淚珠子可真不能看,看得他這個九尺大漢心裡都不是滋味。
火星子逐漸熄滅,廟內就剩房頂漏洞灑下來的月光。
一群人都累極了,很快就睡死過去,滿屋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平時一落地就著的仇老大,卻怎麼也睡不著。
他此刻一閉眼,全是喬姑娘抬起易碎的臉,可憐兮兮看著他的樣子。
睡了幾次睡不著後,豁然睜開眼睛,一雙眼睛看著喬姑娘月光下宛如蒲公英般蒼白脆弱的臉,漸漸地有了些魔怔,突然特別想伸出手夠夠她的臉。
就在他一點一點伸出罪惡的爪子時,頭上突然挨了一下,仇老大一下子被驚醒,忙不迭地收回手,抬頭開向頭上是什麼東西在作亂。
一抬頭,就看見頭頂破的大洞上,一隻家雀兒正騎在一隻老鴰的腦瓜頂上,四隻小眼睛一起看著他。
仇老大:……
摸索起身上,最後找到了一顆石子,抬起頭,不確信地看著頭上這倆傻鳥,是它們幹的嗎?
他娘的!這人被人欺負也就罷了,還能被鳥欺負了?抬起手就把手中的石子扔回去!
結果不知怎麼搞的,這小石子磕在房頂上,又崩了回去,正好打在他的眉骨上。
仇老大「哎呦」一聲捂住眼睛,還挺疼!
抬起另一隻眼睛憤怒地看向頭頂,就見那老鴰頭頂上的小家雀兒,伸出一隻翅膀,捂著嘴「嘰嘰」笑著。
底下那隻老鴰雖然沒笑,但是月亮剛好升到那塊破洞處,皎潔的月亮將它烏黑的羽毛勾勒得分毫畢現,一雙金色的眼睛一動不動凝視著他,極具壓迫感。
仇老大一看,就斷定頭上那隻小家雀兒是倚著閻王跳大神的小鬼罷了,底下那隻鳥才是真老大!
三更半夜的,這兩隻鳥一點不怕人,還會笑,看起來特別古怪。
抬頭看看身後的雕像,因為皇帝的命令,昔日風光無限的萬應神尊彩繪雕像,被砸的只剩了半拉腦袋,映在月光下,總帶著幾分可怖。
老人常說,破廟裡是最不乾淨的地方,這兩個怕不是什麼好東西吧。
聽說黑狗血能驅邪,他也顧不上之前宰的那隻狗是什麼色的了,抓起一塊狗骨頭丟過去:「你這黑毛弔喪鬼,爺爺賞你根骨頭,再瞅老子拔了你一身毛!」
骨頭丟過去,那兩隻鳥頓時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仇老大看著空蕩蕩的大洞,原來狗骨頭也管事啊。
喻宵和喻青崖飛出屋外。
喻宵陷入沉默:「為什麼丟他的是你,他卻罵我。」
「嘿嘿。」喻青崖踮起小腳拍拍他的腦袋:「凡人沒見識嘛,師尊別生氣。」
哼,喻宵收攏翅膀。
曾幾何時,烏鴉也是凡人眼中的吉鳥,當年他所在的喻國圖騰就是烏鴉,所以他也更偏愛此鳥一些。
但隨著災亂四起,民不聊生,白骨遍地,舉目望去,只有啄食死屍的漆黑烏鴉盤旋在白骨之上,烏鴉便被賦予了一層不祥徵兆,他現在不管去哪裡,都有人無緣無故揍他,太讓人生氣了!
喻青崖變成的小麻雀,用圓滾滾的腦袋努力蹭他:「師尊,沒關係,你還有我嘛,我很喜歡你啊,一直都喜歡你!」
從喻青崖嘴裡聽到的喜歡次數太多了,喻宵已經麻木沒有感覺,於是還是特別生氣,完全沒好。
喻青崖便整個鳥都趴在它背上,嚶嚶嚶,師尊越來越不在乎他了……
正當他們兩個鳥在屋頂互相扒拉,難分難解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突然插進來:「你們在幹什麼!」
兩隻鳥一起抬頭,看向活像捉姦在床,神情怒不可遏的元不塵,一片沉默。
許久喻青崖才扒在喻宵脖子上,使出圓滾滾的身子,把他壓趴下,抬頭問:「呃,元谷主,有什麼問題嗎?」
元不塵的臉色極為難看,眉頭跳了好幾下:「師不師,徒不徒,光天化日地糾纏在一起,成何體統!」
喻青崖:……
「可是,現在是半夜。」
元不塵緩緩抬起下巴,神情變得很難看。
喻青崖又道:「而且,這關您什麼事啊?」
元不塵:……
還好此刻咸池也趕過來,拉住了他。
「師尊……」
他還是希望師尊能冷靜點,畢竟對面那對師徒……他們打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