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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好奇,抬手拾起,擦掉表面的污血,瞳孔有一瞬收縮——
居然是它……
……
攤開掌心,上面躺著一塊缺口不平的小半拉玉璧。
喻宵拾起這半塊玉璧,展示給在座的所有人看:「這就是我在現場撿到的東西,當初我送給元不渡的,是一塊完整的青玉璧,如今只剩下這半截,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那個魔,原來是他。」
喻青崖從喻宵手中接過這半截玉璧,玉質堅韌,時隔百年,依然展現著當年的風采。
只是實在很難想像,師尊記憶中那個臨水撫笛,悠然自得的「強盜」仙人,最後會變成屠滅宗門的魔頭。
「元不渡逃離後去了哪?」
「從此不知所蹤,誰也沒見過他,按常理說,一個魔想生存,必然會攪起風波,然而他一直沒出現,或許已經在魔業膨脹中,自取滅亡了。」
「那他意圖度化的那個邪魔徒弟叫什麼?」
「柴子荊。」
「這個柴子荊在哪?」
真簡抬起頭,撫摸著狐狸柔軟的毛皮,緩緩道:「柴子荊當場就死了,元不渡成魔後,把他給吃了。」
狐大仙打了個哆嗦:「天啊,你們魔好可怕!」
喻青崖:……
「你一個妖好意思這麼說?」
狐大仙眨著眼睛,認真地看著他:「可是我吃素啊。」
「那你可小心,我們魔急眼了,不僅吃人,還吃狐狸。」
「狐狸又不好吃!你是不是有病!」
呵呵。
這個故事可真是太厲害了,怎麼聽怎麼可怕。
喻青崖終於理解元不塵為什麼瘋成這樣,仙人親緣寡淡,能有個血脈至親,殊為不易,結果親哥哥被一個「無辜之魔」勾搭進魔道,屠滅宗門,不知所蹤,誰經歷這樣的事都得瘋。
喻宵低下頭,在一旁沉吟道:「可是如此的話,元谷主為什麼還要救青崖呢?」
真簡微笑道:「元谷主就是這樣一個人嘛,你別看他表面凶厲,其實外厲內寬,是個很死板又很講道義的人,我之所以敢和青崖師侄謀劃這招險棋,就是賭元谷主無論是出於公義還是私理,都不會袖手旁觀,果然,他真的出手相救了。」
「哎,遙想當年,這位元谷主在他兄長尚在時,其實是一個性格柔怯,沉默寡言,很不引人注意的小郎君,世殊時異,竟一變至此,說起來也令人唏噓,這麼算計他,連我都有點不好意思。」
喻青崖也跟著悲嘆,不過悲著悲著,心神就有點飄忽。
剛剛師尊,是不是叫他「青崖」了?
青崖……嘿嘿,怎麼那麼好聽呢~
喻宵喜歡獨居,孤其山上常年他們兩個人面面相覷,不用叫名字,一句「你」,就知道指代誰了。
難得聽見師尊在別人面前全須全尾的叫他名字,那感覺,可真不一樣~
好像之前他「死」的時候,師尊也這麼叫過,青崖、青崖,嘿嘿~
喻青崖努力抿起唇,品味著這兩個字。
品味著品味著,空氣突然安靜下來。
驟然到來的寂靜,讓喻青崖猛然回神,他看向一起盯著他看的兩人一狐,警惕道:「怎麼了,都看著我幹嘛?」
真簡斟酌了一下措辭,一言難盡道:「師侄……這麼慘的事……你聽完怎麼還能笑出來呢?」
喻青崖:……
笑……笑出來了嗎?
狐大仙打著哆嗦看向他:「天哪!太可怕了!說實話,你是不是也想吃人!」
「滾。」
無辜地看向喻宵:「師尊,怎麼連你也這麼看我。」
喻宵:……
因為我覺得,你要吃的,好像是我……
他突然想起來了,元不渡不就是養了一個養不熟的小魔頭才栽的嗎?
他是不是應該擔心一下自己……
喻青崖:……
好傢夥,就笑一下,怎麼就成了眾人眼裡的變態殺人魔了!
收斂神色,一本正經道:「畢竟是過去的事了,咱們也不是當事人,追思無益,不如聊聊眼下的事吧。」
眾人:所以你剛剛為什麼要笑?
喻青崖當然不會坦承自己剛剛為什麼要笑,淡定地轉移著話題:「四師伯,天界肯定會派一個人監督我,這個人選可是很重要,您決定好是誰了嗎?」
一聊起正事,真簡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樂呵呵道:「這麼重大的事,理當派一個得力的人。」
「不會是元谷主吧?」
「那當然不能,有他在,一晚上給你殺空了,我要派出去的是一個非常有才幹,非常有才華,對你還很熟悉的人。」
喻青崖眨眨眼睛眼睛:「誰啊,難道是把師尊派給我嗎?」
「呵,我想派,你師尊也得樂意啊,他這個人,這麼懶。」
「他樂意!」喻青崖毫不猶豫替喻宵搶答。
一旁的喻宵:放屁,他才不樂意,還有……他懶?
真簡繼續笑呵呵道:「而且就算他樂意也不行啊,經過眾仙大會上那一出,天底下還有誰不知道你們是師徒,你師尊當初那個嚇人樣子,把眾仙都嚇到了,他們哪敢讓他監督你啊,那不是監守自盜。」
「不過師弟,為兄是真沒想到,你的演技居然這麼好,那副失去徒弟痛不欲生,近乎瘋癲的樣子,簡直就和真的一樣,師兄當時都被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