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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妖呼吸一滯,這些天喻宵一直沒出手,但他的威懾力,一直刻在眾妖骨子裡。
此刻看他平淡的眼眸,所有妖發自骨子裡的心驚膽戰。
不由悄悄嘀咕,至於嘛,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鼠妖罷了。
喻宵似乎知道它們心中所想,便抬起頭淡淡地看過去:「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一個小小的鼠妖,有什麼好在意的。」
「但是凡事論理不論力,如果反過來,就會淪落成野獸,哦,忘了,你們本來就是野獸。」
眾妖:……
雖然它們確實是野獸,但這句話聽起來怎麼那麼像罵妖呢?
算了,你厲害,你有理……
喻宵看著不服的眾妖,繼續平淡道:「你們妖以力量為尊,所以從來不覺得欺壓弱小有什麼不對,但是我們人從來都是弱者護之以法,強者束之以繩。」
「不是我們蠢,不知道欺壓別人可以得到好處和樂趣,而是因為只有所有人都遵守至公之法,才可以保證每個人都不是弱者,不用像你們一樣,睜開眼睛,就擔心會不會被大妖吃掉。」
聽到這一番話,鼠老闆不抖了,它茫然地抬起頭看向喻宵,這可是威震整個妖界的血戮仙尊啊,他在和它講道理?
和它一樣的小妖們,都跟著悄悄抬起了頭,打量起了這個傳說中的血戮仙尊。
但這話聽在大妖耳里,就不那麼對勁了,剛剛揚言要吃了鼠老闆的大妖,頓時反駁道:「弱肉強食,本是正理,誰讓它們生而弱小,不思自己強大,難道指望強者為它們低頭嗎?」
喻宵看向它,沒多說什麼,只是眯起眼睛:「我要殺了你。」
話音一落,滿堂的妖頓時一起後退,沒有一個敢站在喻宵面前,那隻妖連動也不敢動,只能戰戰兢兢道:「為什麼……我沒有惹到您……」
喻宵抬起下巴,用下頜線打量它:「沒有為什麼,你弱而我強,你不能阻止我,我殺不殺你,全看我心情。」
剛剛還宣稱弱肉活該被強食的大妖:……
見目的已經達到,喻宵也不再繼續恐嚇它,淡淡道:「抱歉,剛剛在開玩笑,因為我是人,所以我講理,你現在沒有惹到我,所以我不會殺你。」
……
原本沉默的妖群,突然被另一種沉默替代。
不知是不是喻宵表現得太講理了,突然有一個妖大著膽子問道:「那你們人呢,難道平時就不吃牲畜嗎?你們總說你們講理,為什麼不和它們講理?難道它們的命就不是命嗎?」
眾妖一聽,頓時回過神來,對啊!人也不是什麼吃素的啊!
喻宵還是很平靜:「你們這裡的妖,不受天道管轄,所以不知道我們那的輪迴是怎麼回事,在我們那裡,這種被宰殺的牲畜叫畜生道,犯了錯的人要被罰進畜生道受苦,幾世受苦的畜生也能成人,沒有人可以免於這種裁定,也沒有畜生會永遠做畜生,只論因果罪孽,不論種族,就算是仙人,也要受因果之業的束縛,六道輪迴,生生不息,其中一個關鍵的字,就在於輪。」
兩界遠隔空間壁壘,人、妖之間消息不暢,很多妖還是第一次聽這種論調。
修行到頂峰的仙人,還要受這麼嚴苛的束縛,那修行著有什麼勁啊……
震驚過後,不免嘟噥道:「你們人……為什麼對自己人也這麼狠……」
喻宵又踹了喻青崖一腳:「因為不想變成不講道理的人,被更不講道理的人虐殺,只有自己講道理,才能讓別人講道理,只有別人都講道理,才不擔心遇到不講道理的人,遇到後,也不擔心沒有更強者為自己出頭。道理一旦講,就要天天講,事事將,所以你給我道歉,不然我要揍你!」
喻青崖一連被踹了好幾腳,滿臉委屈地看向喻宵:「可是別的也就算了,那幾個娃娃是師尊送我的禮物,當初我就不想這樣的,我沒有妖界的東西,才只能拿它們換,我現在願意用別的東西換,師尊,別的什麼都行,把它們留下好不好……」
喻宵又踹了他一腳:「衡量物品價值的是物品的主人,當初既然你用它們換了,接收物品的新主人,就有他自己的衡量體系,你不能代替他去衡量,所以你也不能換,給我拿出來!」
喻青崖的表情看起來快要哭出來了,揮手召出十二座魔兵銅人:「這是我二師伯鑄造的魔兵銅人,妖力也可以驅使,只要灌滿妖力,它就可以自動戰鬥,每一個威力都相當於一個中階妖獸的真身,合起來可以絞殺一個大妖,用來換這十個異術娃娃,值不值!」
眾妖:……
那可太值了!
凡是上過戰場的妖,誰不知道這些大塊頭的威力啊!
鼠老闆雙眼發光,對於它這樣的小妖來說,可以存儲妖力,隨時聽命驅動的傀儡,顯然比那十個巫蠱娃娃有用多了!
正要不管不顧地答應時,喻宵又踹了一腳:「你還犟嘴!我管不了你了是吧!」
鼠老闆:……
你咋這麼認死理呢!
趕緊抱緊喻宵大腿,一疊聲道:「喻仙尊!別踹了!別踹了!我願意換!我願意換!」
喻宵皺起眉,將它拽起來:「你不用害怕他,今天你收了,他敢找你麻煩,我就親自廢了他!」
鼠老闆整個鼠都快哭了,到底要怎樣,喻仙尊才能相信他是真的願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