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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二位所說,島上策劃這一切的,是妖界的椿妖王?」
「正是,據她所說,有人故意將她放進來。」
一旁的真簡天帝聽到這立刻砸了一下手掌:「豈有此理,居然有人夥同妖族入境為禍,本尊將徹查此事,絕不姑息!」
喻青崖似笑非笑地看著陸危:「陸真君也該好好查查了吧,冥府掌六道輪迴,居然在眼皮子底下被瞞天過海,恐怕說不過去吧。」
真簡天帝聽到這立刻伸手「哎」了一聲:「青崖師侄,怎麼能這麼說呢,你年紀還小,哪裡知道管事的不容易,冥府掌大千世界的生死大事,一天得有多少煩糟事啊,偶爾出一兩回錯,也是難免的嘛~」
喻青崖抱起手臂冷笑一聲:「呵呵,十萬條人命,這還真是一兩回,要是那十萬孽債真的被賴到我師尊身上,你們拿什麼賠?」
陸危:……
起身賠禮道歉:「實在對不住,此事冥府確實難辭其咎,今日來得匆忙,不曾備的禮物,它日定當好好上門負荊請罪。事情發生後,諸殿鬼王也都大怒,早已命令從上到下開始徹查,卑職此來也為尋求二位道友幫忙,您二位曾經去過島上,對事情經過知道得最為詳細,還請不吝賜教。」
徹底從一開始質問的姿態,變成了請求的姿態。
喻青崖冷笑一聲,大發慈悲地開始了正常交流。
島上的情況並沒有瞞冥府那邊的打算,事實上當初他在島上勸喻宵去查生死簿,就是故意要將這事鬧大。
龍奚能這麼順利地完成這個局,在冥府那邊肯定安插了暗手,現在這件事三界矚目,正好趁這個機會光明正大地拔除它們。
不過在最後,還是做出了一些改動,陸危看向喻青崖:「如閣下所說,那十萬人最後隨椿妖王自爆了嗎?」
「沒錯。」
「不知我可不可以看一下椿妖王的屍體。」
喻青崖笑了笑,拍拍手,一個身姿曼妙的美麗樹女出現,她的身姿無一不美,只是一雙眼睛異常空洞,隨著喻青崖勾動手指,樹女盈盈一拜,宛如活物。
陸危目光微凝:「青崖道友居然將椿妖王煉製成了傀儡?」
喻青崖勾動指尖,盈盈一笑:「廢物利用嘛,陸危真君不是要看嗎,就在這看個明白吧。」
陸危死氣沉沉的眼睛深深看了他一眼,上前探查,探察過後,發現這具樹妖的身體已經徹底空了,只剩下一具軀殼,什麼痕跡也沒留下,不管喻青崖說什麼,他都只能相信。
而若他提出將這具妖身帶走……
抬眼環視了一周,長樂宮祖孫三代齊聚於此,一臉慈祥地看著他,陸危一下子就知道,那斷乎是不可能的。
不過越是如此,越有貓膩。
陸危看向喻青崖有恃無恐的臉,拱手退下,轉而看向在一旁垂眸神遊的喻宵,躬身一禮:「喻仙尊,不知在下能否再問您一個問題?」
喻宵緩緩抬起眼眸,黝黑的眼睛好像一汪吞噬一切的深潭,沒有一絲情緒:「問。」
看著他深不見底的目光,陸危一滯,垂下眼眸,躬身問道:「據說無恨島的島主,和喻仙尊有些關係。」
喻宵語調平靜地看向他:「是,我曾經捐了大筆功德到地府,福茵他一生順遂,善始善終。」
陸危沉默了一瞬:「喻仙尊放心,冥府定然會給喻仙尊一個交代。」
喻宵看向他:「那我也有一個問題問你。」
「喻仙尊請講。」
「趙楓死後,冥府會怎麼處置他?」
陸危:……
「他雖受人蠱惑,但也實在罪惡滔天,要用世世輪迴償還孽果,功德亦不能相抵。」
喻宵抬眼靜靜地看了他一眼,最終沒說什麼。
陸危得到想要的所有答案,便起身告辭:「不日後冥府還要去無恨島細細查探,如今島上已被仙尊刀氣封鎖,屆時勞煩仙尊放行。」
喻宵沒什麼表情,點頭應允。
……
深夜,喻宵回到自己的寢居,點燃一盞陶燈,走到榻邊,舉起燈台,面無表情地問:「你為什麼在這?」
喻青崖扯扯被子,一臉乖巧:「師尊上次不是讓我搬回來嗎,所以我就回來了~」
喻宵抬頭,他有這麼讓過嗎?
再看過去時,喻青崖開心地拍拍身邊的床榻:「師尊快上來吧,我給你留地方了。」
喻宵:……
要他說一聲謝謝嗎?
將燈台放到床頭立柱,昏暗的燈光,暈染了一室朦朧。
喻青崖透過鵝黃的燈光,悄悄觀摩喻宵泛著淡淡光暈的臉,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臉頰,小聲道:「師尊,你睡了嗎?」
喻宵:……
「我睜著眼呢。」
「哦。」
過了一會,喻青崖又戳了戳他的臉頰,喻宵翻過頭來看他,幽幽道:「我沒睡。」
喻青崖咧著嘴笑起來:「我知道,但是我想讓師尊看看我。」
喻宵:……
「睡覺。」
「不!」
喻青崖毫不猶豫用瞪得溜圓的眼睛看向他。
喻宵:……
一翻身:「那我睡了。」
喻青崖嘿嘿一笑:「師尊你睡吧,我在你背後看著你。」
喻宵:……
明天一定要想個藉口把他踢走,要不也得想個辦法把自己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