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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宵面無表情地看著狐狸在那說個不停,突然立掌成刀,狐狸一下子跳起來:「你幹什麼!」
神情冷漠地用掌刀劃開手掌,雪白的掌間立時綻出一條猙獰的暗痕,喻宵攥緊手掌,擠出一滴血滴到它的鼻子上,面無表情地開口:「聞。」
狐狸受了一滴神血,靈識驟然提升百倍,驚喜之餘,又緩緩的瞪大了眼睛,這是個神仙啊!
一時間腿都嚇軟了,立刻能屈能伸的五體投地,納頭就拜:「上仙恕罪!不知是哪位上仙駕臨!小狐有眼不識泰山!」
喻宵一把將它抓到肩頭,面無表情道:「你猜。」
就這樣,喻宵順道和它一起去找了那個孩子。
原本他只想找到孩子,給他重新安排一個去處,結果沒想到居然看到那一幕。
喻宵覺得當時的他很平靜,萬般天註定,因果皆由人,神仙是不能干涉凡間因果的,所以他應該理智、冷靜、克制、抓起想要的那個小孩轉身就走。
但是他無法克制地看向靈台中那一縷不成型的薄霧,因果孽債是天道打下的印記,哪怕是一縷清如薄霧的孽,也不可能人為去除,想去除只有三種方法,一個是重入輪迴,以凡人之身了斷因果;一個是去雷劫地獄受刑,以天雷滌盪神魂,粉碎罪孽;還有最後一種,劫數到了時天道幫你回收罪孽。
其實他從養屍地出來後,正要去冥府復命,順便去雷劫地獄劈兩下也沒什麼關係,但是看著那縷似存非存的薄霧,他陷入長久的沉默,白白被劈一次,居然只為了這麼點孽啊。
所以等回過神來,他已經被胸中的野獸裹挾著,將幾個人販子都劈成了兩半,看著靈台中因為多加的幾條人命,變成的一條凝實的血線,喻宵終於舒坦了。
這下也不算白被劈了。
等喻宵從雷劫地獄中出來,就抱著那個孩子去了天界。
畢竟以這孩子現在這一副怪異的模樣,肯定找不到凡人父母願意撫養,如果把他丟掉,很快雷劫地獄裡又得掛個他的號。
而那隻狐狸知道他神仙的身份後,也死乞白賴地要跟著去,鑑於他去地獄那幾天,這狐狸把小孩照顧的還真挺好,喻宵就順手把它也帶上了。
他帶這隻狐狸就是為了養小孩,真有多少感情,未必,畢竟誰會喜歡打著自己旗號招搖撞騙的妖物。
但看它如今一夜之間長出了第三條尾巴,卻沒有降下雷劫,發生什麼不言而喻了。
喻宵冷冷地看著它:「你竟敢蠱惑我的弟子!」
狐狸:……
它冤不冤啊!明明被蠱惑的是它好嘛!小祖宗哎,你快解釋一下啊!
喻青崖心中一痛,一眨不眨的看向喻宵。
這個人每一次維護他的態度都是這樣堅定,為什麼偏偏要告訴他,這些堅定的愛護,都是別有用心的呢?
作者有話要說:
狐大仙:歪?你先別痛了,我都要被幹掉了!嗚嗚嗚,給你們家當狐狸太難了,我想辭職!
文中的活祭之法純屬是我瞎編的,不要當真啊!
第10章
狐狸被殺氣鎖定,整個狐都快嚇飛了,還好喻青崖輕巧的笑了:「師尊不必擔心,是我要給它這個封的。」
喻宵皺眉:「為什麼,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但是我好想要一個坐騎。」喻青崖無比頹喪道。
喻宵又看向狐狸,狐大仙毛都炸了:「我沒說給封才給騎啊!真沒說!」
喻青崖在一旁笑著點頭:「它確實沒說,但我嫌兩條尾巴騎出去丟臉。」
狐大仙:……
我謝謝你!
喻青崖笑的眉眼彎彎,看起來天真無邪:「反正有師尊在,這隻狐狸也不敢為非作歹,又有什麼關係呢?」
聽到這話,喻宵的眉頭深深皺起,又看向狐狸,狐大仙連忙指天為誓,表明自己絕對不敢有什麼逾矩的行為。
喻宵這才收斂殺氣,面無表情道:「你想要個坐騎為什麼不跟我說,狐族以蠱惑之術著稱,獸體力量微弱,三尾的狐狸日行不過八百里,當腳力太不夠格。」
狐大仙:……
這話真的非得當著它的面說嗎?日行八百里得罪誰了!
喻青崖輕笑:「師尊說笑了,就是有瞬息萬里的妖獸,又怎麼是弟子一介凡人可以駕馭的了呢,要是不小心被吃了,師尊去哪裡哭我呢?」
喻宵沉默了一瞬,雖然喻青崖一副輕鬆自在的樣子,但喻宵總覺得他心裡未必好過。
一個凡人在神仙堆里長大到底是不是好事呢?尤其是一個沒有仙骨的凡人。
在他的前半生,每天和不同人的玩鬧,並不覺得自己與別人有何不同,然而時光荏苒,自己在不斷變化,身邊的人卻一成不變。
當他終於意識不到自己與別人的不同時,開始焦躁不安,拼盡一切去努力,然而成仙之路,並不是一個努力就會到達終點的事。
偏偏喻宵身為師尊,也沒辦法幫他,大道必須是一個自己求索的東西,就算以外力強堆出一個仙體,也渡不過接下來連綿不絕的天劫,對於修仙者來說,除了第一道天雷劫來自外部的天地偉力,可以靠外力躲避,往後的每一道劫都來自身,只能靠自己渡過,機緣不到,害人害己罷了。
若是喻青崖真的有點修仙的根骨,青雍子便不會那麼說,所以自那次談話後,喻宵就有了某些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