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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依然是一件麻煩事,在真簡搞定一切前,喻宵和喻青崖都停留在島上等消息,沒有回天界。
「那就沒有手頭上可以做的事嗎?」
「有。」
「什麼?」
「就是陸司使啦,他來信說師尊你在地關結界時,把他的螟蛉都燒了,希望您能賠償點東西。」
「噗——」喻宵放下茶碗。
嗯?
喻青崖又老實在在道:「不過師尊你放心,我已經替你賠啦,那個鬼王令,我又還回去了。」
喻宵:……
他還要不要臉啦!
喻青崖一臉無辜地直視著前方。
雖然陸危的原話是:螟蛉被焚,魂陣少鎮,盼借鬼王令一用。
但翻譯過來,不就和他說的一個意思嘛,非說得那麼文縐縐幹嗎,師尊能聽懂嗎?
他已經決定洗心革面做個乖孩子了,誠實,是最基本的美德。
嗯,這點他現在貫徹的就很好。
所以由他來翻譯,完全沒問題啦。
一會給陸危寫個信,鬼王令送他了,不用還了,以後少往這來信。
嘿呀,他可真大方。
作者有話要說:
崖崽:哥哥,你的話太深奧了,我怕師尊聽不懂,給你翻譯一下,你不會生氣吧?
陸危:……
你最好有事。
第71章
無恨島的房子是喻宵自己搭的, 雖然簡陋,但通風好, 夏天吹著海風, 尤其舒服。
喻青崖作為一個合格的徒弟,溫柔賢惠地坐在喻宵一案之隔的對面,不敢越雷池一步。
要擱以往, 他早就扒在喻宵身上了, 趁其不備,一點點越扒越緊, 像是一條進食的貪婪大蛇, 一點點將獵物整個吞在口中, 揉在懷裡。
不用管禮義廉恥, 不用管世俗非議, 他只是抱著愛人,天下誰也不能定他的罪。
可是現在不行,這個人是他的師尊。
明明是如此親近的關係, 宛若一體,卻在一線之隔的地方, 涇渭分明的分成兩邊,喻青崖對這個稱呼,又愛又恨。
他好像一瞬間,又回到了前世那無望的暗戀。
在祝龍破印之前,喻青崖和喻宵的流亡生活還是很平靜的, 甚至是快活的。
他自小命賤,卻幸運的被喻宵撿回了家, 從此在天上衣食不憂, 金尊玉貴, 凡間最嬌貴的大少爺,大概也比不上他養得更金貴。
在師尊的庇佑下,他不曾識得人間疾苦,連天界的風雨也沒遭受過,所以這次流亡,對於他來說,只是換了一個更有意思的地方。
是的,那個時候他很喜歡人間,天界哪怕再好,也擋不出清冷,長樂宮中雖然人挺多的,但大家都在追索大道,沒有人間那種鬧呼氣。
喻青崖當時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闖了多大禍,反正師尊都不怪他,又有誰能怪他呢?
於是他把這場流亡,當成了一個好玩的遊戲。
他離開人間時,還太小,對什麼都新奇,所以拉著喻宵玩遍了一切他感興趣的事。
適逢人間過元宵節,燈火如晝。
值此之夜,不設宵禁,有情的男男女女女,可以不用像往昔一樣顧忌眾人的目光,大大方方地相約在一起。
可是還會有些害羞,於是賣面具的攤子就火了。
五彩斑斕的儺神面具扣在臉上,誰也看不見面具下羞紅的臉。
喻青崖的目光落在那些戴著五彩面具,親密地攙在一起的男男女女,突然升起了一個強烈的願望。
跑到面具攤上,向老闆要了一對同樣的彩繪面具,一個塞給喻宵,一個留給自己,滿眼期盼道:「師尊,我也想像他們一樣,和你牽著手遊街。」
喻宵:……
低頭看了一下面具,又抬頭看了一眼喻青崖:「人家是相愛的男女在幽會,所以才牽在一起,我們牽什麼?」
「呃……」喻青崖歪頭思考了一瞬:「可是師尊,你之前也牽過我的手啊?」
「你還記得那是幾歲的事嗎?」
「那我現在長大了,就不能了嗎?」
「能是能,但最好今天不要。」
「為什麼?」
喻宵拉過他,讓他看那些路過的情人:「這就是書中所說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我既不是君子,也不是淑女。」
喻青崖不服地指向其中一對面具:「可是師尊,那裡有兩個和我們一樣的君子,在牽著手哎。」
喻宵看過去,還真是。
烏朝皇帝多有斷袖之癖,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以致烏朝男風盛行,竟然真的有兩個「君子」,當街牽在一起,還剛好被喻青崖看見。
喻宵:……
「別指。」
果然,他那麼大的動作,很快被兩個「君子」發現了,兩人氣勢洶洶地別過人群過來,看向喻青崖:「你有什麼意見?」
喻青崖一臉無辜:「我沒有意見啊,就是第一天看見你們這樣的君子。」
兩個人相視一眼,開始擼袖子。
「敢當著面諷刺你爺爺我,吃爺爺一拳!」
喻宵:……
「跑!」
兩個壯漢在後面玩命追,喻宵拉著喻青崖在前面瘋狂跑。
身邊響起陣陣驚呼,一起拉著手遊燈會的情人們,慌不迭的將愛人摟在懷裡。
在這場混亂中,喻青崖卻笑的見眼不見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