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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倒是讓夜湛給趕上了。
那種滋味,可是不好受。
「你告訴他,等夜裡天黑,我悄悄過去看他。」
影三一聽這話,鬆了一口氣:「是。」
雖然江大小姐沒有讓自己來,但是江大小姐肯定想見主子。
作為屬下,應該替主子分憂才是。
他只是稟報江大小姐的情況,去不去卻是主子做主,這件事怎麼也怪不到他頭上。
聽這意思……
主子是要夜探香閨啊。
這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才子佳人花好月圓,嘿嘿……
影三得了信,飛身離開,頗有兩分: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姿態。
夏日,天黑得晚。
到完全黑下來,已經戌時了。
夜湛早早的收拾好,等天一黑,便把流蘇打發走,點著一盞小燈,等著穗寧。
從等的那一刻,他便心中歡喜。
就連小腹的疼痛,似乎都輕了幾分。
他現在深有體會:做阿寧好辛苦。
他想告訴她:以後,她的辛苦,他都感同身受了。
他想讓她知道:他可以和她有最契合的共情。
隨著窗口一聲輕響。
昏黃的小燈中,一道身影跳窗而入。
夜湛沒有像往常一樣,見著穗寧來便起身去迎。
他就這麼坐在椅榻上,看著穗寧。
看著穗寧向他走過來。
等人走到他跟前,他張開雙臂,巴巴的喚了一聲:「阿寧!」
語氣又輕又軟。
穗寧伸手,將他擁入懷中,抬手撫著他的長髮。
「你受苦了。」
說完,她輕輕的嘆息一聲。
讓一個五大三粗的鐵漢,經受這些,著實是為難他了。
夜湛不說話,搖了搖頭,看起來像一隻乖巧的小狗在她懷中蹭了蹭。
穗寧低頭,見著他這副靜靜的模樣。
心中感嘆:乖乖巧巧又柔柔弱弱的小郎君,實在是遭人疼!
「殿下。」
「嗯。」
穗寧輕輕的摸了摸他腦後的長髮,身體往後退了退,夜湛鬆開了她。
一雙圓溜溜的杏眼瞧著她。
眼中含著水氣,仿佛能將人看化。
穗寧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握著夜湛的手。
就著暖黃的小燈對上他的目光:
「很疼對不對?」
夜湛搖頭:「你來了就不疼了。」
穗寧笑了笑,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過兩日就好了。」
夜湛:「嗯,就是心疼你。」
說這話的時候,他又望向她。
穗寧的一顆心,瞬間便軟成了一灘林間清澈叮咚的山泉水。
「等到了王府,讓瞿大夫看看,開幾副藥喝。」
「好。」
「這一類的藥,怕是很有些苦。」她最不喜歡喝藥了。
夜湛:「我喝。」
穗寧笑了笑,摸了摸他的頭:「乖!」
第183章 聽牆角
五月的最後一日。
依舊是個大晴天。
整個京城都像是一座蒸籠。
長街上的茶館裡,稀稀拉拉的坐著幾個老者,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在閒聊著。
「這天啊,熱得不行,似乎從進入五月就沒有再下過雨。」
「是啊,這天一日比一日熱。」
「再不下雨,河水都要幹了。」
「大家干農活都得等到太陽西斜,若不然熱得哪裡受得了。」
「怕是莊稼也受不住。」
「誰說不是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下雨。」
皇宮御書房。
皇帝站在窗前,看著火辣辣的日頭炙烤著大地,面色不好。
康公公端了茶過來:「皇上,天氣燥熱,喝些消暑的茶吧。」
皇帝嘆了一氣:
「這兩日,內閣可有周邊乾旱的摺子送上來。」
康公公想了想,搖頭:「還沒有。」
皇帝:「若再不下雨,於莊稼無益,到時候怕是就摺子滿天飛了。」
康公公:「皇上前幾日召見欽天監,邱大人說六月便會下雨了。」
說到邱康時,皇帝表情凝重。
內閣雖然沒有乾旱的摺子送上來,但朝臣們已經有人開始在說這些事。
眼下影響不大,但再等上個五日七日,對莊稼必定有損,到收成時,百姓過不好,就容易出亂子。
「朕記得,有御史提議,是不是讓風凌湖開鑿放水,灌溉農田。」
康公公:「是有這回事。」
皇帝皺眉。
開鑿放水不是不可以,但若過兩日下雨,那這些莊稼就得遭殃。
前幾日他特地叫了邱康時過來,便是詢問天象一事。
邱康時居然明確的說:受國運影響,六月初一便會下雨。
他原本並不信這些鬼神之說,但邱康時語氣確定,言之鑿鑿,倒讓他上心了幾分。
「明日就會下雨了,且等明日吧。」
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又想到邱康時說的後半句:這雨確實會下,但雨卻不是好雨,怕是會引來災難。
邱康時說讓他再考慮考慮老七和江大小姐的婚事。
倒真是好笑,都這個時候了,還提什麼婚事。
「聽聞,廣平侯府家的小子和江家小姐說了親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