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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眸光幽暗。
從此前種種事跡來看,這件事的答案,都在指向一個人。
「去,把老二找來,朕……」
就在這時候,康公公進來稟報:「皇上,高大人求見,說有急事稟報。」
皇帝頓住要出口的話:「讓他進來。」
「是。」
衛戍拱手:「皇上,微臣去殿外等候。」
皇帝擺擺手:「不必,你就聽著吧。」
剛剛高嵐離開的時候,他說了讓高嵐好好找,現在應該是有消息了。
反正衛戍知道,便也不必避開了。
外頭,高嵐聽到傳喚,冒冒失失的進了大殿。
皇帝皺眉:「這般慌張?」
高嵐跪地,語氣有些哆嗦:「回稟皇上,凜王……凜王他……」
皇帝皺眉:「老二如何?」
高嵐擦了一把汗,低下頭:
「凜王不在大理寺的牢獄中。」
「什麼?」
皇帝震驚,極力控制著情緒,目光直直的盯著高嵐:
「你說,老二不在大理寺牢獄中?」
高嵐:「是。微臣去查看,發現原先關凜王的獄房中,有人在,穿著凜王的衣裳,身量也和凜王差不多,但是,不是凜王。」
皇帝只覺得腳下一陣虛浮。
若高嵐說的是真的,夜凜不在大理寺,而城外京城預備營又有異動,一半兵馬去向不明,一半兵馬整裝待發,前往的是京城方向。
這代表著什麼?顯而易見。
而夜凜在這個時候失蹤,更說明了要發生的事,近在眼前。
皇帝猛吸了一口氣,面色有些微發白,很是難看。
他知道老二有野心,有能力,但萬萬沒想到,他居然能做出這種事情。
想到這些日子的種種,他有些後悔自己的優柔寡斷,似乎人年紀越長,越會把血脈之間看得重要,而忽略了其他的東西。
良久,他看向高嵐,開口道:
「你可看清楚了?」
高嵐:「是,微臣確認看清楚了,其他人可能微臣會認錯,但是凜王,微臣不敢認錯。」
皇帝背過身去:「湛王不必再找了,京城暗中戒嚴。」
「是。」
皇帝回身,讓衛戍過來。
高嵐這才發現,衛戍還在,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皇帝看向二人:「你們,一個管著大理寺,一個管著兵部。
「現在,朕把京城和皇宮的安危交給你們。」
高嵐聽著這話,心中一驚,又看了衛戍一眼。
衛戍拱手:「無論發生什麼,微臣定當拼死護住皇上。」
高嵐這才反應過來,亦趕緊應話:「是皇上,微臣遵旨。」
皇帝又囑咐了好幾句,才讓二人離開。
二人退下。
御書房外,高嵐看向衛戍。
「究竟發生了什麼?衛大人可否明示?」
剛剛皇帝那一番話,是在防備著什麼。
湛王失蹤,凜王逃獄,都是很大的事,但是不至於讓皇帝做出那麼大的防備。
衛戍聽著問話,看向高嵐,往前走了幾步,這才停下腳步,對著高嵐低聲開口說了幾句。
高嵐聽完,震驚到目瞪口呆。
城外三萬兵馬,有一半不知所蹤,還有一半往京城而來,湛王失蹤,凜王越獄,這三件事情放在一起,一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怪不得,怪不得皇帝讓衛戍守四個城門,一刻也不得放鬆。
怪不得,讓城外搜尋的兵衛,都陸陸續續的往回收。
怪不得,讓他們對身邊所有的人都保持警惕,有任何消息隨時往宮中報,怪不得要讓整個京城悄悄戒嚴……
高嵐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看向衛戍:
「有衛大人帶著兵部守著城門,不相干的人,進不來。」
衛戍:「這可不好說,前面一半可能早已經進來了,又或者,有我們不知道的路徑。」
高嵐:「……我們不知道的路徑?」
若真如此,那麼京城的城牆,就是擺設,而做出這種事的,絕對沒有好下場。
高嵐倒吸了一口涼氣。
衛戍:「那誰知道呢?總之防範著總是沒錯。
「我倒是認為,凜王不會打無準備之戰,若預備營進不了城,他根本不必要做這種越獄的事。」
高嵐:「那皇上把外頭的人都收回來,是不是就默認了湛王無事。」
衛戍:「聖心難測,我一介武夫,不懂這些,皇上如何吩咐,我便如何做。」
衛戍說完,對著高嵐拱了拱手,然後便大踏步的離開了。
等出了皇宮,頭一件事便是把剛剛宮中的消息傳到了湖西別院。
夕陽落下,從湖西別院能看到風陵湖的湖面,投下一片淺淺的波光,四周的風都顯得溫柔了許多。
屋子裡,夜湛走到床邊,看了看穗寧。
見她睡得正好,打開了一側的窗,讓空氣對流。
往外頭看了一眼,這才又走到外間案台前,陳副將送了消息過來。
夜湛看完,瞭然的點了點頭,寫了幾封信,讓陳副將送回了京。
夜凜的動作,比他想像的更快一些。
衛辰當初做的那些準備,想要儘可能的拖延一下時間是對的,因為那時候他們生死未卜杳無音訊,能拖得越長是越好的,所以為對方增加了一些阻礙。<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