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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說,他一定是向皇后復命去了。
進了家門,白皙的手掌死死拽著王靜貞的袖子,武明明仰起臉蛋,上下看了一圈,最後兇巴巴地說道:「你先去洗個澡。」
王靜貞嗯了一聲,倒是蠻聽話的樣子。
把男人送進浴室,武明明卻沒有走,她就站在門口愣愣的等著。
就這麼過了好半晌,潔淨完畢的王靜貞走了出來。
夫妻兩個對視一眼,男人懶洋洋的笑了一下。
武明明可笑不出來,事實上,她有好多好多話要問他
不過在那之前——
「可不可以先吃點東西。」王靜貞有點可憐的告訴妻子,說他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
混的這麼慘嗎?難怪髒兮兮的,像是個乞丐一樣。
「你們當道士的不都是吸風飲露就可以活著嗎?」武明明哼了一聲,心裡充滿了複雜的滋味,有點解氣,又有點心疼。但最終,她還是讓下人們拿了溫熱好克化的食物過來。
王靜貞用了一些,武明明則是坐在旁邊盯著他。
六年,整整六年了。
這個王八蛋真的就這麼狠心,拋棄了自己整整六年。
這六年是多麼的漫長啊,她都快忘記了這個男人長得什麼樣子了。
你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你這些年是怎麼過的?
你還走嗎?
武明明萬分急切的想要知道這些答案。
於是等到王靜貞好不容易吃完飯後,她就立刻板起臉色質問起來。然而對方的回答卻十分的「不老實」。他說自己這些年不是在深山老林,就是在大湖大澤旁尋仙問道,日子過的還算可以,至於走不走——暫時應該是不走了。
武明明對於這種極度敷衍的回答顯然是不滿意的,她橫眉一豎,就要再次開啟「戰爭」模式。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對面的男人卻使出了卑鄙的手段,他居然一把抱住了她,並且還撒嬌似的在她耳邊說:「我想你了。」
這低沉性感又透著一絲慵懶的聲音啊!
武明明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她咬牙說道:「少來這套,告訴你,我現在可是見過世面的女人,你的美色已經對我不管用了,知道嗎?」
男人聞言似乎輕輕笑了一下。
武明明:「………」
惱羞成怒..遂.狠狠掐肉之。
昨天和今天的連番折騰,以及心緒上的大驚大喜,大起大落,已經讓她的身體和精神都達到了某種極限所以武明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突然睡了過去,反正等到再次有意識的時候,已經是次日午後了。
王靜貞不在,胡管家告訴她,說老爺被皇后宣入宮了。
這麼快?
武明明咬著嘴巴,臉色變來變去,一時擔心著王靜貞會如何被她姐姐責罰,一時又擔心著王靜貞知道自己這麼急匆匆逃離長安的原因。
總而言之,她的內心相當之焦灼!!!堪比水火之地獄!!!
「你倒是挺活潑的啊!」武明明煩惱之餘,回頭過,看著不知何時落在自己肩膀上的小灰鳥,抬起手,輕輕彈了彈它小小的腦袋。
小灰啾啾地叫了一聲,左腳倒著右腳,來回蹦躂起來。
武明明的心裡有點驚訝,要知道,這小破鳥平日裡可是個深度宅,整天跟似的,似乎每一根羽毛都充斥著慵懶二字,倒是極少有這樣精神的時候。難道說它也因為男主人的回歸而感到高興嗎?
武明明想到這裡,唇角微微向上一翹,她不緊不慢地來到妝檯前,先是一嗓子喊來一幫女使,然後就在大家的服侍下開始快速的梳妝打扮起來。
至於王靜貞——
應該死不了,所以還是慢慢等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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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儀宮中,一身紫色華服的韓國公夫人武順,正在伺候聖駕。這差事是她主動攬過來的,所以此時做的也是格外精心。帶著溫熱氣息的布巾輕輕擦拭著皇帝豬頭似的側臉。武順不知為何心中一疼,竟險些落下淚來。
「三妹下手也太狠了。」武順哭著說:「若不是聖上寬仁,此時她必當身首異處。」
誰說不是呢!!!
肉/體上接連不斷的痛感,讓李治的心情正在不斷變得的惡劣起來。
就在昨天上午,大唐帝國最好的醫工,又是金又是銀又是各種奇怪材料的,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給偉大的皇帝陛下安裝上了三顆假牙,總算是讓其儀容完整,說話不在漏風了。
但依舊是不能吃飯、不能喝水,只能幹疼的狀態!
李治也很崩潰啊!
風姿卓越的美婦在自己面前默默流淚,而這眼淚還是因為心疼而流,這多少讓皇帝陛下的心裡變得有些微妙起來,於是他腦袋一抽,情不自禁地問了句:你沒有練過鐵砂掌吧?
武順怔然:「什麼?」
李治咳了兩聲,肅然道:「朕的意思是,永明郡主,果真練過武嗎?」他想知道媚娘是不是在誆他。結果武順有些不好意思的告訴李治,說明兒打小就比旁人活潑,也比旁人有力氣些,也的的確確是在洛陽的一些武館中學些拳腳功夫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