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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以後肯定有更好的。」封徊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謝謝。」
「不過你可以把手移開了嗎?會長不高的。」仰梧無語道。
可他接下來的話,仰梧覺得她顯然低估了封徊的欠揍程度。
「就你這小身板還想長高,別想了。」
仰梧一把掀開他的手,咬牙切齒道:「你信不信本宮把你丟出去!」
面對她可愛的威脅,封徊完全不在意,「你不會的,除非你想自毀聲譽,或者說你想嫁給我?」
「……」
「唔!……」片刻後封徊痛苦地捂著腰間,心裡估摸著都被掐出淤青了。
仰梧瞪了一眼呲牙咧嘴的封徊,「別裝了!」
封徊無語道:「我沒裝。」
仰梧不理他,封徊自討沒趣,便開始說起正事。
「你知道平河郡主的消息了吧。」
仰梧點點頭,聲音有些悶悶地說:「知道。」
「那你覺得,她會是什麼下場呢?」
第五十章 歡宴
北梁人本就以殘暴聞名,如今他們又手握大權,平河郡主去了北涼會遭受什麼,仰梧實在不敢想像。
本來紀梁被困在那裡就已經很讓人揪心了,如今平河郡主又即將被送入火坑。
而且……申山外面還有愈來愈多的人形怪物,可朝野上下沒有人敢上報,由著君王日日沉湎聲色。
封徊的眸子染上些妖冶的笑意,在月光的籠罩下更加讓人不寒而慄。
「封徊,你既非凡人,為何一直摻和人間之事?你究竟,有什麼目的?」仰梧嚴肅地盯著他道。
而他只是輕輕笑了下,「曾經有一位故交,和你說過一樣的話。可後來他自己也食言了。」
「我不過想看看這人間,是否如他所願。」
封徊說這話時眼中一片冰冷,但似乎又有些悲涼蘊藏其中。
他遞給仰梧一枚環佩,通體雪白,玉色剔透。
「如果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你可以用你的鮮血為引,或許我可以幫到你。」
留下這句話,封徊就消失在了她面前,房內又回到寂靜空曠之中。
這天仰梧同傅後正在花園下棋,蘭秋卻匆匆來報說昭文公文又來了。
自打她回到宮裡,仰曦就三天兩頭的造訪宮邸,每次來總不免「不經意」地提起莫微生,話里話外都是他對她如何寵愛。
仰梧的心情已經從一開始的痛苦逐漸變成麻木了。
她這次實在不想再聽她的廢話,便讓蘭秋姑姑跟仰曦說她此刻不在永寧宮。
蘭秋領命前去,剩下仰梧與傅後面面相覷。
傅後嘆息一聲,「也不知國師大人到底怎麼了,竟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
而仰梧並不想再將精力放在這件事上,此刻她更想知道阿秀與妍妍的情況。
蘭秋回來後仰梧便囑咐她差人去看望一下阿秀母女,順道給她們帶些東西,如果可以的話給妍妍聘個可靠的先生,她也到了該讀書的年紀。
蘭秋領命前去,可她們都沒有注意到的是,暗處窺視一切的劉嬤嬤也悄然溜了出去。
蘭秋姑姑派出去的人很快便帶回了消息,說阿秀母女過得不錯,也為妍妍尋到了一個不錯的先生。
仰梧這才放下心來,她有些沒來由的高興,起碼還是有一點類似於希望的種子存在,她也終於在這混亂的世界中實現了一點「守護」的意義。
又過了幾日,蘭秋告訴仰梧,北涼派遣的使臣已經到達申山,準備平河郡主的移交事宜。
興許是那日吃了閉門羹,這幾天仰曦沒有來找她。若不是萬不得已,仰梧實在是一點都不想看到她。
聽說國君這兩日要宴請涼國使臣,各級官員與後宮嬪妃都會到場,申山王唯二的兩個女兒也免不了要出席。而仰梧的哥哥仰臨,身為國君唯一的兒子,在這種場合卻從未露過面。
原因無他,因為王太子是個傻子。申山王感到莫大的恥辱,在御醫確定太子確實是個痴兒後,便直接將五歲的仰臨扔到了玄真觀中。
當年母后還喜歡著父王,她苦苦哀求著他,她會把臨兒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看見,不會讓申山王室面上無光,只求父王不要把他送走。
可彼時馮貴妃已臨盆在即,仰辛滿心都是那個未出生的孩子,他覺得他以後還可以有很多健康的孩子,根本就沒把母后的哀求放在眼裡。
即使傅相極力勸阻也沒能阻止哥哥的離開。
也是從那以後,曾經溫和愛笑的母親逐漸沉默寡言。而父王專寵馮貴妃,也極少踏足母后的寢宮。
說起來,兄長離去已十年有餘。她曾偷偷去看過他,被發現後父王關了她三日禁閉,而帶她出去那個人更是直接掉了腦袋。
仰梧被嚇壞了,再也不敢去看他,這件事也讓她開始重新審視父王。
冰涼的秋風拂過臉頰,仰梧從記憶中回過神,無聲地凝視著又一個深秋。
宴會這一天很快便到來,雖然仰梧很不想看到仰曦,可她也很好奇涼國的使臣會帶來什麼消息,以及是否與嵇梁有關。
仰梧並沒有多麼隆重的打扮,只描了一個簡單的淡妝,衣裙也挑了個素淨的顏色。
她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聽著身旁仰曦嬌俏的聲音,臉上看不出絲毫表情。<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