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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今掌管南越的尤家是早年送時就過去的漢將的後人,說來與中原已經疏離近兩百年,其野心勃勃,在南越稱皇帝,又說祖地在兩廣,想要把沿海粵東道粵西道吞併,可謂狼子野心,只是一直被洛家攔著,又不敢招惹南海一霸的呂家罷了。
之前吧,禹國澤國對南越態度其實不算差,畢竟大家都惦記著先擴地盤,顧不上南越,只要南越不自己作死,老老實實朝貢,兩邊大佬都不管南越。
事實上,兩國還挺喜歡從南越那兒買糧食,畢竟澤禹有鹽糖布茶瓷等貨物,與南越交易時是有貿易順差的,因此大家近幾年也有開互市做生意。
誰知今年這尤家南越王好像是覺得禹國與北孟開戰,必然損兵折將,而巴蜀地震,禹國要賑災,必然也是國庫空虛,呂家又忙於吞下東瀛九州、四國兩座大島,兵力並未集中在南海,便要抓住這個機會集結軍隊攻了過來。
他們甚至還把禹澤兩國開在三國接壤之地的互市裡的貨物都搶走並屠殺了那裡的漢人,劫走大批婦女孩子。
得知了這個消息的各方都陷入了沉默。
呂曉璇:「澤國看起來很虛嗎?我不是才把倭寇和洋番船隊打得跪地上叫姑奶奶嗎?」
禹國君臣:「我們今年把北孟打成那個鬼樣子,正是開國以來最兵強馬壯的時候,為什麼南越會來挑事?」
那個白痴怎麼敢的啊!
消息傳到禹國的時候,秋瑜作為如今的禹國軍隊山頭之一也有所耳聞。
秋將軍忍不住吟詩一句:「阿禹敬酒他不喝,阿澤夾菜他轉桌,這是腦子有什麼大病?」
說起來歷史上的禹武宗也是因為南越王突然搞了個騷操作,外加想收拾南方宗族才特意親征,結果不慎病死在路上的,那時候南越的皇帝正是如今搞事情的這位。
秋瑜:媽耶,想想都好氣!那個腦殘在史書里那麼跳,居然還讓他從瑛瑛手裡苟下來,最後甚至壽終正寢了!
秦湛瑛知道消息的時候,人正在巴蜀發放賑災糧,他還特意請了雪樟借人。
本來太子才失去愛犬,又撞上地龍翻身,正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南越再這麼一作,秦湛瑛立刻就覺得南越王這是找死!
思及外祖父和母親都說過南越很菜,只靠山林地勢便利才苟著,而北方戰線那些兵將輕易動不得,承安帝親征完後又一直身體不太好。
所以秦湛瑛很快就打定主意。
禹澤兩國各出一萬人,跟著他一起去雲南道支援洛家去!
正好如今才秋收完,禹澤糧食都足足的,澤那邊還能直接海運送糧,正是有餘力發動戰爭的狀態。
在此關頭南越搞事情吸引禹澤的大部分仇恨值,也讓東瀛和北孟壓力大減,讓兩國腦子正常且深知禹澤戰鬥力的人生出由衷的感激。
這南越王到底擁有一種怎樣的背鍋精神!
反正不管禹是不是要干北孟,澤是不是要吞東瀛,兩國今年倒是有了同樣的默契——他們先一起把南越抬走再說!
總之,秦湛瑛就這麼帶著兵馬糧草直奔雲南道而去。
第145章 再南
「上頭想要動兵也是正常,畢竟誰也不想和北孟、東瀛打架的時候,竟然被個二傻子在背後捅一刀。」
「南越王狼子野心,一直想吞兩廣,他也不想想,這兩地宗族凶得很,也就太子發狠把他們治得服服帖帖,這幾年才好好交稅,聽聞早些年不許他們殺女嬰時,那些族老還笑太子心慈手軟,為討好母親過於縱容女子,不配為君,結果現在墳頭草都比人高了,可除了太子,南越王是收拾得了哪個咯?哪個都不會被個南蠻子搞倒!」
這也是實在話,在秦湛瑛管事前,南邊的宗族勢力可大了,光是搶水搶田的械鬥都死過老多人。
「可不,他們和洛家斗一斗,鬧點小動靜也就算了,這次竟是殺了互市周邊縣城上千人,那可真是找死了,把最招惹不得的那位氣得出了京,要親自來收拾這些人呢!」
承安十六年秋季末尾,南越王成了華夏大地南方及周邊國家口中最常談的傻子。
秦湛瑛此人自覺溫和,更是在秋瑜心中成了個「不羈而溫柔」的發光體,然而在其他人心裡,這傢伙分明就是匯集秦呂兩家戰鬥力與凶性的頂級狠人,從小就威震南海,將一切不服氣他的宗族、士紳、武林門派、洋番、倭寇收拾得不要不要的。
有些人甚至只要一想起秦湛瑛老娘姓呂,他八成會和呂家先祖一樣長壽,就絕望得想哭——這可真是要戰戰兢兢遵紀守法一輩子了,不然指不定頭上就會落下把刀來!
可有人怕,就有人高興。
尤其是在南方沿海,媽祖和雨神信仰傳播得最廣的地方,對於秦湛瑛的到來可謂歡欣鼓舞。
這些年雨神信仰傳播之快也是傲視各教派,畢竟誰也比不得呂家真能預知氣候,有他們在的船隊就不用擔心出海時迷航,颱風季來時他們還能給發預警,這可不就和真神一樣?
秦湛瑛作為呂家後裔中對氣候感知最敏銳的一位,那可是信徒眼中真真的神仙后代,活著的半個仙人!
於是秦湛瑛帶著兵馬越是往南,路就越順。
又勸退一個帶著孫子和果盤來上供的百姓,秦湛瑛面無表情。
這就是他以前在南邊各處鄉間考察時總要披各種馬甲甚至不惜女裝的重要原因——在很多人眼裡,他秦湛瑛甚至不能算人,就是個神,勸他們別把自己當神仙,他們不聽,還搞出一套「假神仙招搖撞騙,真神仙藏身人間」的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