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逛完以後,這女子就到呂瑛面前說:「雪山宗雪臨,邀神女吃頓便飯。」
她說話的語調不含詢問,只是在通知呂瑛,說話間,她又懶懶掃視了一眼梅沙,發現這小賊看似尋常,實則步伐已是隨時能用輕功帶著呂瑛跑路的模樣,不僅莞爾。
「小賊,我對你的小主子沒有惡意,只是想將他保護起來,算起來,他也是我雪山宗門人。」
呂家唯一和雪山宗有關聯的便是連沐躍,雪臨這麼說,顯然是知道呂瑛與沐躍的親緣關係,且沒有要找他麻煩的意思。
呂瑛心中鬆了口氣,外祖母說過,這位二師姐才是她那一輩人里武功最高的存在,當年大師兄強迫她時,外祖母還能拼著重傷的代價一刀剁了對方跑路,若換成這位二師姐,她跑都跑不了。
這位隱於高原佛門背後的存在,極有可能是能和呂空一拼的絕世高手,她只要對呂瑛無惡意,便已是極大的幸事了。
「請待我安排好這裡的事。」呂瑛起身去和其他隨從交代如何熬粥、接待來求醫的人。
「注意通風和衛生,儘量喝熱水和保暖,雖然不是每個人都能收治,但若是那種瀕死的,也要為他們念一段經,送他們一程,記得死屍不能天葬,要火葬……」
雪臨心裡數了數,發現跟隨呂瑛的有百來人,聽聞這位「神女」收隨從很嚴格,但還是有許多人主動追隨他。
不愧是澤精心培養的繼承人,吸引臣屬忠心的本事不小。
呂瑛卻很謹慎,他和梅沙聯起手來都沒法從這種高手手裡跑掉,很有點我為魚肉的被動感。
但他只是謹慎和禮貌,並不驚慌。
雪臨暗自打量著這個少年。
心性不錯。
上了有雪花印記的牛車,他們被帶到了一處白色的宮殿,此殿以巨石構造,又處處有佛韻,淺淡的草藥香氣撲鼻而來。
有穿了漢人服侍的侍女過來,將呂瑛請到了一處精緻的房間中,此處床榻鋪了胭紅羅,軟軟的布料皮毛摸起來順滑舒適,床帳有金線繡的仙鶴。
「請小公子好生休息,明日辰時,宗主會見您。」
他們送來加了草藥的熱水,呂瑛倒是難得痛痛快快泡澡,又發現此處居然還有椰子油和香皂。
說起椰子油,就讓人情不自禁的想起某人雙手托舉椰子油,努力挺起胸膛。
「椰子油,從小用到大!口腔健康,認準秋氏椰子油!」
呂瑛:……秋瑜總是在這種意想不到的地方擁有強烈的存在感,話說他知道自己的產品都賣到吐蕃了嗎?
這泡澡的藥水也是奇怪,泡得呂瑛體內發燙,卻很舒服,連丹田都溫暖起來。
嘩啦一聲,少年起身,水珠沿著柔滑的雪白肌膚上滑落。
他擦拭乾淨身體,拿起柔軟的黑色寢衣穿好,坐在鏡子前梳頭髮,閒著沒事拿起照年鏡。
他已經有許久沒有夢見秦湛瑛了,每次入夢,都是以秦湛瑛的身份親自體會他的過往,醒來後又迷迷糊糊記不清楚。
呂瑛想,這或許是對方越來越虛弱的標誌。
第二日,有侍女送來青色扎規,又將少年的頭髮編了辮子,扎入馬尾,將他請到正殿。
廣闊空寂的石殿中,雪臨慵懶靠坐白玉椅上,雙手搭著扶手,吊著二郎腿。
見這打扮後英氣勃勃的美麗少年看在眼中,雪臨起身。
「你的外祖母教過你哪些雪山宗的功夫?」
呂瑛誠實地回道:「《茲和秘典》,還有障刀法。」
雪臨嗤笑一聲:「唐刀四制,她只教了你護身的短刀?《茲和秘典》練了幾年?到第幾重了?」
呂瑛:「五年前開始練,如今是第五重。」
這進度讓雪臨感到意外,她自認天賦過人,但將《茲和秘典》練到第五重也用了十年。
這孩子的武學天賦是極高的。
她招了招手,示意呂瑛到自己身邊,拿起他的手腕一探,便什麼都明白了。
「難怪你一副要死的樣子,再這麼練下去,你這顆心就不用要了。」
雪臨低垂眼眸:「罷了,你和我來,今日,我先將唐刀四制中的另外三套刀法傳給你,既是雪山宗的後人,總要把該會的東西都學了。」
呂瑛毫不掩飾自己的疑惑:「為何讓我學……」
雪臨淡淡道:「想要多個幫手罷了,我和老三爭權,誰知老四上了吐蕃,給我們玩了一手陰的,先是趁我和老三兩敗俱傷時給我們下毒,又四處傳播痘瘡,廢了我幾個徒弟,她身邊有幾個男寵,應是都接過你們瓊崖島的牛痘,所以無懼痘瘡。」
說到這,雪臨輕笑:「她是想把雪山宗宗主的位置搶過去呢,到底是有子孫的人,想要為子孫爭一把呢。」
呂瑛愣了一下,反應過來。
雪臨在師門排序中是二師姐,她口中的老三便是支持白松王與其相爭的三師姐,老四則是大師兄的前妻,只是不知道何時竟有了子嗣。
他隨口問道:「您的四師妹有子嗣,您沒有嗎?」
雪臨直白道:「我和老三都不喜歡男人,自然沒有孩子,老四喜歡男人,如今巴蜀道程家家主就是她的兒子,你們呂家在南洋建國,讓她眼饞了,這次她下狠心對付我們,也是想給子孫謀一個吐蕃國主的前程吧。」
「老四的野心起源在你們呂家,牛痘來自瓊崖島,此次吐蕃之亂,你們家沒有責任,但也有干係,我傳你武功,等老四帶著她的男寵過來糾纏我時,你就和那個小賊將他們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