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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申茶要是出去沒見人,幹嘛要欺騙自己說要見什麼父親的舊友?
練腿在院子裡不行嗎,為什麼非要出府?
孟氏想著,心裡不大踏實,於是起身,打算親自去西院裡看看。
穿過長廊到達西院一隅,面前是成座的假山,孟氏正準備進去,卻無意聽見了什麼人走動的聲音。
她腳尖一頓,停了下來,擺擺手示意身後的丫鬟別出聲。
孟氏藏在假山後,探出半個頭,從暗處看著申茶。
申茶此時真的在院子裡練腿,因為不想一直這麼慢速的緣故,總要多加鍛鍊,身子恢復一些可能就好了。
她一個人努力邁開腿,叫琥珀站在一旁,不必去扶。
很顯然,速度在蝸牛速的時候停了下來,不會再更慢了,起碼不至於動不了。
但也沒法更快了,無論怎麼練都慢得讓人著急。
琥珀站在她身後,額上薄薄的冷汗都出來了,心想小姐要是怪病不除,嫁去了於家,那就是受苦的命。
申茶何嘗不知道這些。
於三公子品行不端,他要是打老婆,自己可是跑都跑不掉。
她偏頭想想,如今唯一能想到的好處是,應該也不用伺候於三公子了,給他端杯水,路上都不夠走的,估計對方早等得不耐煩了。
久而久之,她大概就可以鹹魚躺在於府,反正自己也不願摻和進那些宅府爭鬥。
當然,著急的不只有琥珀一個人,還有假山後的那位舅母。
孟氏看得心火直冒,她這種急性子,實在看不了這種練腿法。
於是看了一會兒就收回視線,離開了西院。
這下子基本可以斷定阿九沒有說渾話了。
申茶當時應該真是在練腿,一想到剛才看到對方走路的場景,她忍不住搖搖頭,把那副慢樣子從腦海里揮去。
孟氏想了想,叫來阿九,給了他一粒碎銀:「去吧,以後申茶就由你盯著了,要是哪天盯得出了差錯,被我發現了,可拿你是問!」
阿九捧著手心的碎銀,眼睛裡放出光芒。
孟氏雖然脾氣凶,但好歹是個出手闊綽的人。
阿九知道自己領了這麼個長期任務,孟氏絕對不會少給自己的。
他將碎銀放回兜里,興奮地點了點頭,識趣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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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茶並不知道今天於家發生了什麼,她現在自顧不暇,一心想把怪病治好。
在大冷天裡活動了半天,速度都沒有半點提升,她索性放棄了,轉身慢慢扶著牆壁回了房間。
在床上躺了一炷香功夫,她看見琥珀坐在桌前,連帕子都繡不下去了,整個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頹廢地坐在那。
繡了兩針,琥珀背部竟然輕微地抽動起來,鼻子還發出了一抽一抽的聲響。
申茶知道她是在替自己難過,忍不住出聲安慰道:「別哭。」
自從說話緩慢後,她連用字都減省起來。
琥珀發現藏不住了,只好從凳子上轉過身,看著申茶,感傷道:「怎麼辦?要是小姐的怪病治不好,可怎麼辦?」
申茶默然片刻,突然提醒她:「還有王大夫開的方子。」
琥珀垂下腦袋。
王大夫也說這是怪病,雖然開了藥方,可也只是試一試。
聽他話里話外,是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樣子,琥珀自然也不抱有多少希望。
但有方子總比沒有好,她抬起袖子擦了擦了眼淚,說:「我去小廚房把藥熬上。」
她說著,放下了手裡的帕子,起身拿著藥方去府里王大夫那裡抓藥去了,抓完了藥還要回來熬上。
屋子裡只有申茶一個人,外頭風大,吹得身子不大舒服,她在被窩裡暖了一會兒,竟然就起了睡意。
不知睡了多久,勁風吹動了緊閉的大門,發出動靜來,申茶才悠悠轉醒過來。
她手指一動,聽見腦海里多了個聲音:「簽到成功!」
隨著話音落下,申茶手裡的確多了樣東西,是一顆晶瑩剔透的……東珠!
那日孟氏來的時候,她恰好注意到了她的手環,就是眼前這個模樣。
她緩緩將手心裡的東珠拿起,靠近火燭前仔細看了。
不對,這顆成色似乎還要更好一些,通身散發著瑩白的光芒,純淨無暇,一看便是上等之物。
她握拳將東珠收入掌中,瞧著外頭已然黑下來的天色。
琥珀還沒回來,應該還在守著火上的湯藥,這讓申茶有空細細思索這個簽到是怎麼回事。
回憶書里的內容,並沒有簽到系統這麼個東西,那它怎麼會憑空出現?
若是書中事件發生的細節有空缺,那還可以理解,但一本書中有人攜帶了系統,是必然會被寫出來的,這是重要設定上的改變,對故事走向必然會產生一定影響。
申茶更想不明白,這麼珍貴的東珠不應該出現在一個炮灰手裡,這明顯是違背作者初衷的。
風吹得木窗一晃一晃,連屋內的紅燭都搖曳了一下。
東珠這東西因為太金貴,還是要好生存放起來,關鍵時刻或許能派上用場。
申茶這樣想著,吃力地起身下床,將東珠藏在了床下的一隻小木匣里。
這地方暫時還安全,她不出門的話,就能時時刻刻看見。
孫府關係複雜,一顆東珠可能也會引發什麼事端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