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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秋氏就坐在自己對面,申茶瞧著她目光中一閃而過的情緒,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下一瞬,她就聽到了秋氏的心聲。
」這老東西看上去身體越發不好了,這次回來,出去稍轉上一轉,似乎都很容易睏乏。昨日才喝了那麼點小酒,就有些受不住了,完全不似往年回來的模樣,想必身體已經日漸虧虛……「
申茶慶幸今天早些時候,簽到得了一個聽取心聲的能力。
這回和平日裡簽到的一些物件不同,心聲能力不知道該怎麼用和使用,她還不大清楚。
原以為是要主動裝備才能使用,沒想到坐在席間,竟被動聽見了秋氏的心聲。
看來是要與自己和親近的人有利害關係的人,表達出有不利影響或威脅性的話,才能被這項能力捕捉到。
突如其來耳畔多出的聲音,讓申茶剛才嚇了一跳。
她一邊細細嚼著嘴裡的豆腐,一邊看向秋氏。
若是沒聽見秋氏的心聲,根本看不出她有這樣惡毒的心思。
府里老爺最疼的就是秋氏,她年輕貌美,又能言會道,把老爺哄得骨頭都酥了,常常往她房裡跑。
而據申茶得來的消息,秋氏最恨的人應當是孟氏。
孟氏為了不讓老爺常往秋氏房裡跑,想了多少主意。
好在孟氏在府里說話是管用的。
稍一拿捏,孫元辭就像只矮腳雞似的,撲騰不得。
於是秋氏就只能日日夜夜守在房前,高聲啐罵大夫人,這事在丫鬟中都傳開了,也不稀奇。
孟氏罵秋氏是狐媚子,秋氏則私下指責孟氏是母老虎,倆人誰也看不上。
只有二夫人偏安一隅,夾縫中求生存。
孫元辭常常夾在這兩者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大夫人和最小的妾,誰都不希望對方好過,這點申茶可以理解。
可秋氏對外祖母又是怎麼一回事?
申茶現在來不及思索原因,心裡已有了隱隱的擔憂。
秋氏若是趁外祖母之危,做些傷人的事,可就糟糕了。
現在外祖母身子正弱,她是不是要打什麼壞主意?
若真如此,必須儘快告知外祖母,讓她做好提防,別進了秋氏的圈套。
正想著,秋氏抬眼朝老夫人的方向看過來,正巧和坐在旁邊的申茶視線對上。
申茶忙閃避了目光,低頭偷偷瞧著秋氏。
這會兒席間都說著話,沒人顧及秋氏,秋氏目光在外祖母身上繞了又繞。
她淺笑了一下,隨即抬手夾菜,看上去和平時無異。
只是她暗地裡的心思已經藏不住了,心聲全部暴露在申茶麵前。
」要不是這個老東西,我哪能在府里受這些委屈?她不喜歡我接近她兒子,我還瞧不上她呢。不過如今正是好機會,老太婆身子不好,我只要悄悄使些力,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只要老太婆進了棺材,我便可以在府里站得更穩當些。有老爺撐腰,區區一個大夫人算什麼?將來等我兒考上了狀元,就算孟氏再會打理府中事務,也得乖乖聽我的。」
眼波流轉之間,她已經打好了主意,目光從老夫人身上移走,又牢牢釘在了孫元辭身上。
她左手支著腦袋,右手捏著帕子,淺淺擦拭唇角沾著的食物碎屑。
被熾熱目光盯住的孫元辭抬眼一看,瞧見這個嬌俏美人,頓時心花怒放。
只是兩人目光剛一糾纏,就被旁邊的孟氏打斷。
她抬手對著孫元辭肩膀狠拍了一下,打得他連連呼痛:「老爺,你這外衣上沾了些髒東西,我幫你拍掉。你說你,吃飯也不老實,碎渣怎麼掉得到處都是。」
第20章
孫元辭饒是滿心不情願。
可礙著老夫人還迷迷糊糊聽著,也不敢偏倚太甚,只能看向孟氏,說了句:「行,我來吧。」
說完自己裝模作樣地拍了拍肩膀,又討好似的給孟氏夾了一筷子菜,儘量平息她的怒火。
秋氏遠遠瞧著,只覺得無奈。
一家之主上被老夫人拿捏,下被孟氏拿捏,也太慘了點。
可她畢竟還要仰仗他在府里待下去,還得給自己兩個兒子謀條好出路。
因此這會兒只能訕訕地收回目光,手指絞著帕子,不再看孫元辭。
老夫人已是悠悠轉醒,瞧見飯桌上有人滿面醋意,有人悶悶不樂,有人敢怒而不敢言,心情頓時籠上一層陰霾。
她主動看向身後站著的丫鬟,伸出手臂道:「扶我回房。」
離開之前,老夫人沒忘說一句:「你們多吃點,別因為我壞了興致。」
申茶卻也不想多留,一個小小飯桌上,明槍暗箭看得她觸目驚心。
尤其瞧見秋氏那張美人蠍的面孔,就感到不寒而慄,於是一同起身離開了。
只是她沒有回到西院,而是一路跟隨老夫人,進了她所在的西南角院子。
老夫人坐回屋內,看見申茶跟了進來,強撐著精神笑道:「剛好你來了,我這兒還有些好東西要給你。」
申茶慢吞吞走進去,等得老夫人都眯著眼睛又打了個盹。
聽見動靜後再次醒來,見申茶已經站在了桌角,老夫人一把捉住她的手,將她拽得近了些。
隨後從抽屜里翻出一個小匣子,放在她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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