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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說著,申茶忽然想到什麼,覺得還是應該給對方回個禮。
因此,便將這兩日簽到得來的一幅繡畫交給琥珀,讓她贈給孫婉清。
距離老夫人回來的時間越來越短,她知道孫婉清上次的繡品略有瑕疵,來不及繡一個新的,倒不如把這件只顯精美的繡品送她。
雖然不是她自己繡的,但不管怎麼得來,這些金絲楠線都十分珍貴,老夫人見了一定會喜歡,也算是彌補了孫婉清關於繡品禮物的遺憾。
琥珀接了東西,點點頭,終於見了笑模樣。
想著等到孫婉清今晚回了府,她再去南院走上一趟,把東西給她。
東西很快送去了,不過晚上孫婉清仍不在府中,只能交給她的丫鬟並千叮嚀萬囑咐,要提及是表小姐送的,丫鬟也應下了。
等了一天又一天,南院遲遲沒有個風聲傳出來。
孫婉清沒有再來西院,也沒有托人回禮。
就像一塊石頭落進了萬丈深淵,聽不見一點崖底的回聲,琥珀為此更煩惱了。
好在,琥珀的注意力很快被轉移了,因為老夫人要回來了。
回來那日清早,府中上下老小都迎在門口,小輩左右侍立成兩排等待。
老爺帶著正妻和兩個妾站在門外最前頭,看著老夫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向孫府行來。
正中的轎子頗為寬大,連轎簾都是幾十個繡娘親手編織的芳羅錦,上頭繡著遠古奇獸,代表了祥瑞之意,十分貴重。
轎子是孫老夫人專用的,前後左右共八個健碩有力的男子,穩穩噹噹抬著轎杆至門口停下。
一個丫鬟拿了下轎的踏石,端端正正擺放在轎簾之前。
老夫人被丫鬟扶著掀開轎簾,從容踏著轎石,站上地面,抬頭看看孫府大門。
因著新歲的關係,府外布置得十分熱鬧紅火,老夫人看了,露出滿意的表情,嘆道:「可算回家了。」
她年歲漸大,剛走兩步,老爺就帶人迎上前來,攙扶在老夫人左右。
老爺恭敬道:「母親終於回來了,每次母親外出為家裡祈福,我們就惦念得緊,何況這次還去了這麼久時間,可真是把兒想壞了。」
老夫人看一眼他略微發福的臉,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若是想我得緊,不該思念成疾,身子消瘦嗎?怎麼臉蛋越發豐腴了,就是背著我在家裡頭吃了多少補養的好東西,真當我不知道麼?」
兩人說笑著,一路朝府里走去。
幾房夫人也都上前,微微躬身施了禮,又說了些客套話,接下來就是孫子孫女行禮。
可府里寄住的那個外孫女卻遲遲沒有出現。
老夫人心裡惦記著申茶,停下步子,探頭在人群里尋找,找了一圈卻不見人,心下不免疑惑起來:「申茶呢?怎麼不見她人過來?」
孟氏忙解釋道:「不是她不過來,而是您這個外孫女受了風寒,風寒之後,又得了怪病,現在走路不便,怕是要好一會兒才能上前。」
老夫人一聽這話,表情一變:「怎麼申茶得了風寒?從未有人告訴我她得了風寒,這病說大可大,說小也小,可最是不能耽誤。若是沒有好的大夫醫治,怕是會落了病根兒,染上難愈的咳疾,實在不可大意。」
說話間,她終於看到了姍姍來遲的申茶。
申茶步子邁得不小,可移動起來確實慢如烏龜。
老夫人瞧見她似乎很努力的樣子,卻難以順暢地支配手腳,不禁更加心疼起來:「都是你們找的好大夫,竟把我外孫女治成這副模樣!」
孟氏看她生氣,忙解釋說:「母親,我們實在是用了最好的大夫,連府里專門為您醫治的王大夫都撥給她了。只是這病實在是怪得很,風寒是好徹底了,誰知又多出個這樣的怪毛病,我們也完全摸不著頭腦,連大夫都不知是怎麼回事兒。」
第17章
老夫人聽完,不禁懊惱不已,早知道便不在外頭那麼些時日。
早日回來,或許能找到更好的大夫,把這怪病治癒了。
如今她心尖上的寶貝外孫女竟然成了這個樣子,讓她倍感自責,不知如何對申茶母親交代。
申茶還在半道走著,夾道的兩排站著各位公子小姐,並各院老嬤丫鬟小廝,各個目光灼灼,全部看了過來。
這場景十分社死,每牽動一步,她都覺得他們的目光更滾燙了一度。
申茶只能尷尬地維持一個弧度的唇角,幻想夾道站著的都是成了精的白菜。
然而老夫人已經等待不及,直接迎上前,溫熱的手掌一把將她的手捉住,盯著左看右看,隨即伸手撫上她的臉頰:「怎麼瘦成這個樣子了?」
說著,她回身吩咐跟在身後的貼身丫鬟:「把我房裡上好的人參鹿茸都給表小姐送去,叫她好好補上一補。這身子太弱,風一刮就要倒了似的。如今摸她的手,都是冰冰涼涼的。」
說完這話,她還瞥了一眼孟氏,「府里那麼多補品,你這個管事的,也不知拿出一點給外甥女?」
孟氏忙在一旁應聲道:「哎呀,母親不說,我還真是給忘了!最近外頭生意忙得緊手,腳不沾地,實在是沒顧得上,我這就派人去準備。」
老夫人對孟氏心裡門清兒,知道她平日面上對申茶過得去,可私下裡丫鬟們都把事情相告。
孟氏對申茶心有嫌隙,並沒有真正把她當做自己府中的小姐,因此有好東西總是苛著,也不怎麼上心。<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