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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蔓兒看著蕭棟,一臉不可思議:蕭棟啊蕭棟,你可真能扯啊。
茶館的說書先生,都不及你十分之一。
見眾人錯愕,蕭棟繼續緩緩道來:「十多年前,朕還在長風宗修行,那年師祖病重,我隨師父姜懷去黔州百花谷求藥,在谷中我被一隻猛虎咬傷,是一個小姑娘救了我。她就是孟妃。」
蕭棟說罷,看向孟蔓兒。
孟蔓兒震驚:這蕭棟簡直鬼才,這謊話隨口就來,還天衣無縫。她身邊確實有猛虎,此事合情合理,邏輯毫無漏洞。
蕭棟繼續道:「後來師父得知,她是百花穀穀主之女花蔓蔓,便要為我提親。老谷主應下。此事,朕的師父姜懷可作證。」
蕭棟這一番說辭,將前因後果講得明明白白,有頭有尾,還有人證,在場眾人不由得信了幾分。
只見蕭棟繼續道:「如今我後腳腳跟還有猛虎齒印,也可作證。」
「……」
眾人沉默,他們自然不敢去看陛下的腳,可他們相信,陛下不會說謊,畢竟陛下身邊伺候的人肯定是知道的。陛下如果說謊,很快會被揭穿。
果然,金福立即道:「奴婢可證明這一點。」
孟蔓兒去卻愣住。她與蕭棟做了數月夫妻,她自然知道蕭棟右腳後跟有一點傷痕。
見鬼,他居然真被猛虎咬過?
蕭棟見眾人信了一大半,繼續道:「後來朕回京,卻不忘昔日婚約,而孟妃也對朕……念念不忘,我們之間常有書信往來。朕自然不能辜負她。」蕭棟說著又看向孟蔓兒。
孟蔓兒無言以對。
假的,都是假的!
什麼情根深種,念念不忘!
在今年之前,她根本不認識蕭棟!
「朕想接她入宮,可她是江湖女子,朕便找到孟大人,讓他配合朕,認孟妃為女,如此後面是事情便順理成章了。」蕭棟說罷,看向孟台:「孟卿,這些時日,倒是讓你擔驚受怕了。」
孟台回神,趕緊配合蕭棟演戲:「不敢,不敢。臣,臣也只是想為陛下分憂。」
這一番說辭,嚴絲合縫,即便有人心存疑慮,也不好說什麼。
最後,蕭棟道:「所以,孟妃根本沒有欺君,一切都是朕的安排。她本和朕有婚約,朕怎麼可背信棄義對她棄之不顧?」
蕭棟又看向孟蔓兒,孟蔓兒低頭做嬌羞狀。
事已至此,她能不配合演戲嗎?
論起說謊,孟蔓兒對蕭棟五體投地。
「章大人,孟妃入宮,也根本沒有什麼不軌意圖,朕與她少時相識,早有婚約。孟妃雖然性情活潑些,卻並無壞心,還請章大人莫要在為難她了。」
蕭棟言辭懇切,章懷若再質疑什麼,那真是冥頑不化,不講道理了。
章懷只得認錯:「臣有罪,是臣冤枉了孟妃。」
「章大人何錯之有?是朕為了避免麻煩,隱瞞了孟妃的身份,才導致今日一場誤會。說起來,是朕的不是。」
「怎麼會是陛下的不是,是臣太過迂腐較真了。」章懷幾人趕緊道。
蕭棟滿意點頭:「如今朕把事情說清楚,也算是美事一樁,孟妃有孕,今日又受了委屈,封馨貴妃。」
「啊。」
孟蔓兒又愣住。
她今日本是來坦誠身份,然後一走了之的。
結果卻看了蕭棟演了一場戲,又成了貴妃。
她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呢。
「謝陛下。」孟蔓兒懶懶道。
蕭棟笑了笑,走過來牽起孟蔓兒的手,與她一道離開。
等兩人回到辰華殿,見四下無人,孟蔓兒再也忍不住了:「蕭棟,你怎麼那麼能編!」
蕭棟卻淡淡一笑,「蔓兒,方才的話,除了我師父和你娘約定婚事這一點,其他都是真的。你大概忘了,我們少時是見過的。」
孟蔓兒驚訝。
「你小時候真的去過百花谷?」
「是。否則,我怎麼找到百花谷附近,還記得小黃的名字。那時它咬了我,是你叫著它的名字,阻止了它繼續傷我。」
原來真有這事?
不過這些事,孟蔓兒一點都不記得了。畢竟她那時太小了。
「對了,你讓我做什麼貴妃?又做不了幾日。」
蕭棟點頭,「也好,那就不做吧。一會兒那些貴妃的份例賞賜,我讓金福收起來。」
孟蔓兒一聽,急忙挽回:「唉不必。金口玉言,你可是陛下,說都說了就不能收回了。」
貴妃的份例賞賜,一定很多吧。
她以後還得養孩子,她可不能委屈女兒,錦金銀珠寶她一點不嫌多。
蕭棟忍笑點頭:「嗯,那只能這樣了。」
見蕭棟一副愉快模樣,孟蔓兒心裡有點疑惑。
之前因為害怕她懷孕要走,蕭棟總是心緒低落,還生了氣與她爭吵。
甚至為了留住她,還讓宋御醫騙她。
可最近幾日,蕭棟又跟沒事人一樣了,好像絲毫不在意她即將離開之事。
「蕭棟,今日章懷揭發我身份,我本打算借驢下坡,正好趁機離宮的。」孟蔓兒提醒蕭棟,她終究是要離開的。
只見蕭棟神色如常,「嗯。」
孟蔓兒盯著蕭棟,只覺得他臉色平靜得過分:「你……你不難過啦?」
蕭棟淡淡道:「難過又如何?我承諾過你,就不會勉強你。」<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