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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孟蔓兒卻睡不著。
孟蔓兒翻了身,卻聽到有腳步聲進來,她坐起身體,掀來床簾,是蕭棟。
孟蔓兒詫異,都快子時。他怎麼這個時候來?
蕭棟站在床前,低頭看她,目光有些幽深:「你還沒睡?」
孟蔓兒張嘴就來:「沒有陛下,蔓兒睡不著嘛!」
「……」蕭棟坐下,他伸手握住孟蔓兒的一隻手,緩緩道:「孟妃,今日你去辰華殿是為了什麼?」
那封信,是誰放的?
蕭棟思來想去,覺得孟蔓兒有嫌疑。
如果真是孟蔓兒,她背後必然有大秘密。
可,怎麼會是孟蔓兒?他曾經數次懷疑過她入宮意圖,又數次打消猜疑。
到如今,蕭棟都迷糊了:究竟是他多心,還是孟蔓兒一直在騙他?
「陛下,蔓兒不是說了嗎,蔓兒就是想您了,去看看您。」
「真的嗎?」蕭棟深深地看著孟蔓兒,又問。
「陛下不信蔓兒?」
「蔓兒,你從前如何,我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現在告訴我實話。」蕭棟又說。
蕭棟認真的神色,讓孟蔓兒心虛。
可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說實話。
孟蔓兒心口繃緊:「陛下說什麼呢,蔓兒一直說的是實話啊!絕無虛言。」
「如此就好。時辰不早了,你身體還虛著,趕緊睡吧。」蕭棟道。
蕭棟脫了外衫上床,孟蔓兒自然而然鑽入他懷裡。
蕭棟也自然而然地伸手摟住她。
「孟妃,過幾日朕要去一趟黔州,我離開後,皇后會照應你,遇到什麼事可去找她。」蕭棟忽然出聲。
孟蔓兒心頭一驚:「你要去黔州?」
西南出事,孟蔓兒想不到,蕭棟竟然要親自去黔州。
「嗯。西南久旱,情況複雜,我決定親自去一趟。」
「……我也去!」孟蔓兒忽然坐起。她本來就是要藉機出宮脫身回黔州。
如今蕭棟既然要去黔州,她不如一起去!
蕭棟一愣:「我去黔州有要事,不便帶你。」
「陛下,我不會給您添麻煩的,相反,我還可以幫到你!陛下忘記了,我就是在黔州長大的,那裡我很熟,我能幫到陛下。」
蕭棟皺眉,一口回絕:「不行。」
如果黔州有變,此去黔州,一路兇險,他怎麼可能帶上孟蔓兒?
「陛下~」孟蔓兒不死心,開始撒嬌。
「別鬧。」蕭棟堅定無比。
「……」
……
又一日。
離京去黔州,蕭棟心中有兩件事要安頓好。國事交給蘇丞相為首的幾位大人,蕭棟放心。
只是,他有些擔心孟蔓兒。
畢竟後宮還有一個馮太后。
蕭棟去了一趟鳳羽宮,將孟蔓兒託付給了冷琉璃。
「孟妃心性單純,朕走後還請皇后照看她些。」
冷琉璃點頭:「陛下客氣了。您即便不說,我也會照應她的。您不必擔心。」
蕭棟點頭,他正要離開,忽然想起一事。
這事他本一直想問冷琉璃,總是不得機會,今日正好問問。
「皇后,是你告訴孟妃朕喜歡吃蜜棗糕的?」蕭棟問。
冷琉璃愣住:「陛下喜歡吃蜜棗糕?」
她今日才知道此事,更不必說去告訴孟蔓兒了!
見冷琉璃的神色,蕭棟心頭一沉。
不是冷琉璃告訴孟蔓兒的,那是誰?
她怎麼會知道,她為何要說謊?
她……嘴裡沒一句真話。
那,她說愛慕他,是真的嗎?
蕭棟心情沉重。
蕭棟回到辰華殿,靜思許久。
以為他喜歡吃蜜棗糕的人,只有母妃及她身邊人。
昔年母妃入冷宮,葬身火海後,她身邊親近之人先後離世。
那麼,是誰告訴了孟蔓兒?她為何隱瞞?
除非……母妃沒死?!
母妃葬身火海,父皇請了千元寺的悟道大師收屍做法。
如果屍首有異,他一定知道!
蕭棟立即召見悟道大師。
……
悟道入宮。
「悟道大師,十一年前我母妃葬身火海,父皇怕她怨念不散,請您為她收斂做法。」
悟道點頭:「是。貧僧與梅妃本是故友,她的身後事我自該出一份力。」
蕭棟看向悟道,目光犀利:「大師,我母妃真的死了嗎?」
悟道輕輕一笑:「梅妃已逝。世上再無梅妃。」
蕭棟皺眉,悟道的話裡有話。
「大師有話為何不直說?」
「唉,陛下既然有此問,心中定然已經生疑。既然有疑,便去探索。何必為難貧僧呢?」
「我明白了。」
悟道沒有否認梅妃未死之事,而真相……在孟蔓兒!
她一定和母妃有所牽絆!
孟妃來自黔州,莫非母妃也在黔州?
……
這日晚膳,孟蔓兒正醞釀如何說服蕭棟,准許她一同去黔州。
「陛下,蔓兒知道您的擔憂,其實蔓兒沒那麼柔弱。且蔓兒熟悉黔州,還有許多朋友,沒準能幫到您!」
「朋友?」蕭棟看向她。
「對呀,比如說海棠姐姐!陛下去了黔州,遇到什麼難事,我或許可以幫忙!」孟蔓兒眼睛眨眨。<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