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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少時就習武,他欣賞的女子,一定是英姿颯的。安如意父親是大將軍,學習了些劍法拳腳強身健體。
皇后點頭:「那就有勞安小姐了。」
侍女取來劍,安如意當眾舞劍。她在劍法中融入一些好看的舞試,舞姿行雲流水,劍若銀光,人如蝴蝶穿花,美不勝收。
孟蔓兒看得一臉驚訝。
她還以為這些官家小姐只會彈琴畫畫,沒想到居然還有用劍法跳舞的。
這個宋如意,倒是有趣,和她在畫本子裡看到的嬌弱千金不一樣。
她還以為官家千金都嬌嬌弱弱,所以刻意模仿呢。
孟蔓兒看得津津有味,直到宋如意一舞結束,皇后誇讚:
「不愧是大將軍的千金,宋小姐這隻劍舞別出心裁,真有意思。」
「多謝皇后誇獎。」宋如意激動道,她偷偷看了一眼陛下,可陛下卻神色淡淡,似乎並沒什麼興趣。
隨後,皇后看向孟蔓兒:「孟小姐,聽說你心思精巧,不知你可有什麼技藝讓大家一飽眼福?」
聞言,有人低聲忍笑。孟蔓兒是外室生養的,哪裡會什麼琴棋書畫?
皇后說孟蔓兒「心思精巧」,可並不是誇獎她,而是暗示孟蔓兒三番四次勾引陛下,心思不正。
看來,孟蔓兒已經被皇后厭棄,就算入了宮,也沒好果子吃了。
眾女幸災樂禍,只等看好戲。
皇后說完,看了一眼蕭棟。
蕭棟心領神會,正要開口解圍,不料孟蔓兒已經站了起來,「娘娘,臣女不才,只會些拙劣的玩意,登不了大雅之堂。」
她神色膽怯,聲音微顫,嬌弱楚楚,讓人見而生憐。
和方才的宋如意,又是一種截然不同的風情!
只見蕭棟直直地看著她,也不知在想什麼。
皇后笑道:「你不要擔心,只管演來,你演得好不好,陛下說了算。」
孟蔓兒輕輕點頭:「臣女就斗膽獻藝。」
「可需要準備什麼?」皇后問。
孟蔓兒搖頭:「謝皇后,不需要準備什麼。」她走到一旁的一盆茉莉花前,選了一片樹葉摘下。
隨後,孟蔓兒掏出手帕,仔細擦乾淨樹葉,然後又走回眾人中間。
她雙手捏著樹葉,將樹葉放入口中,開始吹奏。
樹葉之聲歡快清悅,一霎時眾人像是身在深山密林,耳邊百鳥或遠或近,或唱或叫。
冷皇后神色詫異。
這個孟蔓兒,看起來風一吹就能倒,卻是有幾分本事的。
一曲罷,孟蔓兒低聲道:「臣女獻醜了。」
皇后鼓掌:「孟小姐太謙虛了,一片小小樹葉,能奏出百鳥環繞之感,真叫人大開眼界。」
皇后看向蕭棟:「陛下,您說呢?」
蕭棟點頭:「的確難得。」這個孟蔓兒,每次相見,她都讓他出乎意料。
唯一的不足,她身體似乎柔弱了些。
皇后微微一笑:「陛下都誇讚,可見是真不錯。那麼本宮做主,給孟小姐一個恩賞。孟小姐,你想要什麼?」
孟蔓兒喜出望外,機會來得太突然,她一時忘記了掩飾,瞪大眼:「真的嗎?我要什麼都可以嗎?」
她滿臉歡喜明媚,不似方才那樣柔弱膽怯,皇后只當她太高興,於是點頭:「自然。」
孟蔓兒連忙說:「臣女想入宮為妃!」
「……」
眾人沉默。
這些日子,孟蔓兒做的那些事已經傳開了。孟蔓兒對皇帝的心思,那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可想歸想,一個閨閣少女誰會把這樣的心思堂而皇之的說出來!
好不要臉!
皇后意外,蕭棟詫異。
許久的沉默後,皇后看向蕭棟:「陛下,這事臣妾倒不好做主。不過孟小姐對陛下情深一片,叫人感動。」
蕭棟面不改色,心裡滿是疑惑!
她這麼迫切的想入宮,究竟是為什麼?
蕭棟登基數載,後宮只有皇后。
他不納后妃。
當年父皇后宮不過十幾個后妃,都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他母妃就是因為嫉妒吃醋,和別的妃子打架,被先帝冷落,而後發了瘋鬱郁而亡。
他不想自己將來的妃子和孩子,也經歷這般不堪。
更重要的是,蕭棟覺得那些鶯鶯燕燕沒什麼意思,也不知女人有什麼好。
男女之間,多的是虛情假意,糾纏之間一時歡愉,還不如一杯香釀叫人身心愉悅。
可孟蔓兒有些不同。
自打第一次見了她,他總是想起她。
冥冥之中,她身上似乎有什麼特別之處,勾著他的心。
「陛下?」
見皇帝發怔,皇后又提醒了一句。
蕭棟不想草率決定。
這個孟蔓兒,為什麼這麼想入宮為妃,真的是對他情根深種?
還是因為年少懵懂,一時衝動?
蕭棟沒有點頭:「此事,稍後再議。」
說罷,他起身離去。
皇后錯愕,她看向金福,神色不解:不是金福轉告她,陛下對孟蔓兒動了心嗎?
怎麼人家小姑娘如此主動,陛下卻不肯?!
金福也是一頭霧水。
難道,他猜錯了?陛下不喜歡孟蔓兒?
……
孟蔓兒成了個笑話。<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