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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普通百姓, 要不是快餓死了誰會去當流民, 流民食不果腹,肯定是瘦骨嶙峋,那些人……像是土匪。」孟蔓兒道。她見過真正因災而成的流民, 一個個只剩下半口氣, 方才那些人根本不像。
「他們看起來經過訓練, 不是一般的土匪。」周期補充。他是禁軍副統領, 經常訓練禁軍侍衛, 所以一眼察覺, 這些人行動有些章法。
「他們或許根本不是土匪。」蕭棟神色肅穆, 看來西南一帶,果然出事了。
「先找人。」蕭棟看向孟蔓兒, 孟蔓兒點頭,她抬頭看天,不多久就看到了黑鷹。
幾人跟著黑鷹,繼續在山林中潛行。
天色暗了下來,月亮漸漸升起。
幸好在天色全黑之前,黑鷹停了下來,它落在一棵樹上,長嘯幾聲。
孟蔓兒驚喜:「到了,他們就在附近。」
說罷,孟蔓兒學著鳥咕咕咕了幾聲。
她學得極像,要不是孟蔓兒當著幾人面叫,蕭棟幾人會以為這是真的鳥叫。
周期等幾個侍衛一臉震驚,心想這個孟妃還真是厲害,居然還會學鳥叫。
孟宜則心裡有數,百花谷之人生於深山長於深山,學聲鳥叫不在話下。
不過孟宜則還是學著周期,做出震驚的模樣。
最淡然的是蕭棟。
他已經見怪不怪,一臉平靜。
就算現在孟蔓兒召喚出一隻老虎,他覺得沒什大不了的。
孟蔓兒叫五聲後,不遠處有同樣的鳥聲回應,也同樣叫了五聲。
「是海棠姐姐,我們過去。」孟蔓兒道。
林中光線昏暗,蕭棟緊緊握住孟蔓兒的手,帶著她往前走,他步伐沉穩,讓人心安。
不多時,孟蔓兒就發現聲音來自一個地洞。
「海棠姐姐就在地洞裡。」
孟蔓兒擔憂海棠,直接想往下跳,蕭棟拉住她:「不急。」
蕭棟先往洞裡扔了一個小石頭,確定地洞不深。
「孟宜則,你們幾個守在上面。」蕭棟吩咐。
「公子,還是我們下去吧……」周期有些擔心。
「不必,我去。」
說罷,蕭棟抱著孟蔓兒跳了下去。
周期守在洞口,他走近孟宜則,低聲問:「孟大人,你覺不覺得,孟妃有點奇怪?」
「……」何止是奇怪,簡直是匪夷所思好吧!自打孟蔓兒離開京城後,言行舉止越發隨性而為,哪裡像個後宮妃子,今日此舉,更是讓人大開眼界。
孟宜則訕訕笑著:「奇怪嗎?沒有啊,我覺得孟妃一點也不奇怪。」
「……孟大人,你怎麼也怪怪的?難道你們孟家人都這樣?」周期疑惑。
「……瞎說什麼!陛下都沒說什麼,你可別亂說啊!」孟宜則提醒周期。
周期趕緊閉嘴。
孟妃再奇怪,陛下也喜歡。
這一路上,陛下時時刻刻都護著孟妃,瞎子都知道陛下多在意孟妃。
……
蕭棟抱著孟蔓兒落地。
四處漆黑一片,孟蔓兒有點怕,往蕭棟懷裡鑽。
蕭棟一手環住她,一手從身上取出一枚夜明珠,照亮四周,只見不遠處有一人影站著,看得出是個女子。
「海棠姐姐!」孟蔓兒驚喜出聲。
海棠看到來人是孟蔓兒和蕭棟,詫異萬分:「怎麼是你們?」
她讓黑鷹去找附近百花谷的人求救,這黑鷹怎麼找到了蔓兒?
且這裡距離京城那麼遠,蔓兒怎麼那麼快來了?
真是活見鬼。
「我們恰好要去黔州,然後發現了你的黑鷹。先別說我了,海棠姐姐,你怎麼會被困在這裡?」
孟蔓兒走近,才發現海棠右肩有傷,臉色難看,看來傷得不輕。
提到這茬海棠就鬱悶:「真是一言難盡,我路上發善心救了個人,結果被一群土匪追殺,差點把我自己的命賠上!我實在沒辦法,只能跑到這裡躲了起來。」
一旁的蕭棟靠近:「你救的人,是方一寒?」
「是。他還要我幫他送信回京,陛下你來了正好。」海棠鬆了口氣,救個人,給自己救了一堆麻煩。
「他就在這裡。」
海棠指了指一旁,只見一男人躺在地上,滿身血污。
「他的腿受傷了,雖然我給他治療過,可他失血過多,這裡又沒吃沒喝,吃了幾天野果,他大概餓暈了。」
海棠說罷問:「蔓兒,你帶吃的了嗎?」
孟蔓兒趕緊把身上的乾糧拿出來給海棠,然後她又取出一粒藥丸,蹲下準備餵給方一寒。
蕭棟見此,迅速從她手上接過藥丸:「我來。」
他扶起方一寒,把藥丸給方一寒餵下。
「這個是溫補丸,可以暫保他一時,不過他現在虛弱。還得趕緊治傷修養。」
「等會兒天黑,我們帶他下山。」蕭棟決定。
海棠吃了幾口乾糧,緩了口氣,繼續說:「他昏迷之前,跟我說了許多,他原本是奉命去黔州探查一事,結果卻意外發現了黔州官員與山匪勾結,想趁著今年春夏天災,趁機鬧事。」
「他探查中發現,黔州刺史讓山匪劫走了朝廷派來賑災的元大人和賑糧,並將賑糧藏起來當做造反的糧餉。」
「賑糧在哪?」蕭棟立即問,這批賑糧物資數目不少,如果讓逆賊拿來當做糧餉,餵飽了逆賊,餓死了百姓,那就是大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