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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如驍盯他看了片刻,化回人身,抬手一揮,放出了魔蝶,巨翼蝶剛落地就衝到榻前按住了他的腦袋,雙翼空前忙碌地幫他清理眼裡的紅,宋映瑄不適地皺起眉,抬手想推開眼前這大蟲子,四肢卻都被魔頭緊緊錮了起來。
手邊沒了毛絨,他逐漸回神,眼裡的刺痛也清晰地湧上來,手動不了,他哀嚎道:「疼疼……好疼好疼好疼……本君怎麼了,我不會要瞎了吧?!」
季如驍更用力地把他按在榻上,冷聲道:「你再亂動的話,會。」
「……」
巨翼蝶把他眼珠四周清得乾乾淨淨,給紅眼珠加了好幾層防護的罩,才滿頭大汗地鬆開他,看到尊主還沒放人的意思,他心中默念識時務者為俊蝶,又變回小蝴蝶鑽回了袖中。
眼不疼了,宋映瑄又支棱起來,大力動了幾下手腕,沒掙開,他鬆了力,自上而下掃過兩人如今姿勢,為難道:「本君原先說沒牽過仙子的手是實話,我不過百歲,不像前輩這般經驗豐富,連男子都壓得如此得心應手,我……」
「交個朋友?」季如驍突然開口,打斷了他故作和氣的發言。
宋映瑄有些詫異,這魔頭怎麼會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不說話,兩人維持著曖昧的姿勢對視了一刻,他又動了動手,依然掙不開,先前看那假仙君他倒沒什麼感覺,此刻自己被這麼個男子壓在身下還是怪彆扭的。
他問:「前輩,你說的這個朋友,他正經嗎?」
「正經。」魔頭繼續道,「別叫本尊前輩,你我一般大。」
宋映瑄:「不可能。」
他不是酸人家,但沒有人百歲能有這種程度的靈,這不合常理。看他又陷入糾結,季如驍強順了口氣,儘量和緩道,「看來本尊方才所說先祖秘陣與陰陽二石你絲毫未聽。」
宋映瑄:「那是啥?」
「……」
季如驍扣他腕部的手又緊了一個度,一走神就捏他,逼著他集中精神聽自己說話,等宋映瑄表示完全明白時腕上已經嵌了倆通紅的指印。
魔頭終於肯放開他了,他盤腿坐到榻上,覺得心情都開朗不少,揉著自己手腕輕快道:「本君就說,哪有一百歲就這麼強的,果然別有玄機,太好了,太好了。」
「好什麼?」
「本君不用認識倆忘年交了。」
「?」
提到交朋友時宋映瑄開始討價還價,他可以為新交的好朋友兩肋插刀,與此同時,希望好朋友也為他小小地付出一下。
也沒什麼,既然他都兩肋插刀了,那魔頭好朋友答應他兩個條件也是應該的。比如條件一,事成之後把那胖乎乎的小狗崽探子送給他當靈寵,魔頭思索片刻,看著他點了點頭,「可以。」
「那條件二……」反過來勁兒的魔侍手開始癢,想著不久前才摸過的溫軟狼毛,上下打量了幾眼人模人樣的魔尊大人,嘿嘿笑著搓了搓手。
與此同時,鳥軍營帳,冀雁被圍在中間,聽一眾鳥兵滔滔不絕地竄動他。
「真不是沒可能,將軍,這些魔侍從來都被尊主藏在房裡不見人,日日對著他一頭狼,說不定早膩了凶的,知道咱們將軍鐵漢柔情,這才……你們說是吧?」
「就是,難得有個看上我們將軍的,膽子還那麼大,頂著被尊主發現的風險向您求愛,簡直……簡直羨煞我等。」一鳥偷偷低頭抹起了淚。
冀雁略顯焦急地嘆了口氣,看著眼前一眾兄弟不知該說些什麼,他忍了忍,回絕道:「她畢竟是尊主的人,就算……哎!」
「那有什麼?」副將湊過來,「將軍您在尊主心裡什麼份量?你二人真心相愛,尊主還能棒打鴛鴦不成?更何況……」他鳥眼滴溜溜一轉,環視一圈,悄聲道,「咱們尊主近兩年可不同往日,兄弟們早不怕他了,沒準兒他就是心裡憋著氣全往魔侍身上撒,咱將軍夫人才不願跟他呢。」
「這麼一說!」一鳥兵驚起,朝冀雁一拜,焦急道,「夫人現在必定飽受折磨,請將軍出手,救夫人於水火!」
眾鳥一想到那嬌滴滴的漂亮魔侍在狼爪下會受怎樣的折磨,心中不由替將軍一陣憐惜,再想到她白日望的明明是全隊的方向,也不一定就是將軍,說不定是……嘿嘿,他們又替自己一陣憐惜,齊齊朝冀雁請令,要去搭救夫人。
一整隊鳥兵就那麼大逆不道潛到了尊主營帳外,冀雁欲言又止,被副將拉著半推半就地跟了過來,剛到帳外便聽裡面一陣怪聲,十幾隻鳥擠在一起圍著一個小口朝里看,他們柔弱可憐的魔侍夫人此刻正衣衫凌亂站在椅上,一腳踩著桌,嘴角帶著詭異的笑跟化回兇狠原形的尊主對峙。
有鳥兵開口,「果然!尊主對我們夫人獸性大發!」
「不,」有鳥兵看清了,顫巍巍移開鳥眼,「生撲啊那是,尊主毛都給薅一地了。」
「真猛啊我去……」
「上嘴了上嘴了,腦袋!尊主腦袋!他甩起來了!」
「不愧是我們尊主!這下肢彈跳力,直接跳完大半個營帳……她又來了,快跑啊尊主!對,拱桌子,先擋住她的路!」
「枕頭!枕頭!叼起來,丟她!誒誒,你別讓她過來,你朝右扔……哎!」
尊主被按到床上起不來了,有鳥兵憤憤,「哪族的啊這位,什麼力氣,我們尊主如今這點靈,這不是欺負人嗎?會不會當魔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