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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她的小性子倒是較真。
「這小郡主,做什麼呢!」程龔壓低聲音嚷嚷。
他這小聲的嚷嚷,還真是讓全屋裡的人都聽到了。
在場的其他人也默不作聲,因為他們和龔成一樣,都認為元德音一時興致來了要表現而已,她根本就不知道那張圖如何畫。
就連君彧不抱什麼希望,但是她想畫就任由她畫吧,她高興便好。
半個時辰過去了,誰都沒有出聲。
只有元德音一個人站在屋裡一角,安靜地畫著畫。
期間,她的手腕都沒有停下,她手腕擺動的飛快弧度,就像是女子繡花針、男子武劍一般,好看極了。
終究是怕她累壞了,君彧拂袖,就往她那邊走去,想讓她停下來。
但是當他靠近她的時候,餘光落在她毛筆下的圖上,饒然是他,那張沉穩的俊臉都是愣神了。
發現他的神情變化。
沈川楠和程龔幾人也邁腿走過去了。
「這……」沈川楠看著元德音筆下的那半邊邊疆圖,一時難以找回自己的聲音。
在那圖上,每座小山,哪怕是小山丘;每條河流,哪怕是一個小溝溝,都畫得精細、生動極了。
他們屏住呼吸,不敢出聲打擾還在認真作畫的元德音。
就連程龔這個大老粗也是捂著嘴巴,眼神灼灼地盯著元德音的畫筆筆走龍蛇。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了,元德音在最後邊的角落下畫好最後一個小山丘,她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好了。」
此時,沈川楠幾人都找不回自己的聲音了。
最先控制不住自己心情的就是程龔。
「這,這太逼真了。王爺,這是我們上一戰的戰場。」他指著中間的一塊地著急地對君彧說。
然後,他滿是繭子的手指又落在一個山谷上:「這個地方,叫寒陰谷,每到冬天極其寒冷陰森,寸草不生,當地村民都不敢過去,屬下去年就是在此被敵軍包圍,還是您去救屬下的。」
「還有這個,這個是前年,敵軍被包圍的地方……」
「這個這個,是我們運軍糧的地方……」
「……」
程龔的手指每指到一個地方,他的聲音就亢奮幾分。
這幅圖的大部分地方,他看著都極為熟悉。
他現在閉上眼睛,都有種自己就站在邊疆的錯覺了。
君彧的眼眸諱莫如深,好似沒有什麼變化,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眼眸深處有炙熱。
行兵打戰,了解地勢是最為重要的。
他雖然也去探索過那邊的地形,但是也只是對每個區域有所了解,很難平湊成一整張圖。
在場的人,除了程龔,也只有他最了解邊疆的地形了。
他眼神掃過每一個他熟悉的區域,聲音低沉之餘帶著幾分急迫:「音兒,你真的只看過一次嗎?」
「嗯。」元德音小姑娘乖乖地點頭。
君彧的這個反應,已經告訴了他身旁的另外幾人答案了,這幅圖……八九不離十和戟王爺的圖極為相似。
她是怎麼做到的?
「小德音,你只看過一次,而且還是三年前看的,你就能記下來了?」玉笙蕭長大嘴巴,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看過一次就記下來,很難嗎?難道你們不可以嗎?」小姑娘聽出他話語裡的震驚,她歪著腦袋,一臉糾結地反問。
玉笙蕭:「……」
沈川楠:「……」
靳淮安:「……」
程龔:「……」
君彧:「……」嗯,果然是本王要養的小姑娘,真優秀。
第22章 德音有九皇叔了啊
「哈哈哈哈……」
漫長的沉默過後,程龔居然狂笑起來。
他像是在軍營一樣,直接撲過去想給元德音小姑娘一個熊抱:「小郡主,你實在是太英明了,末將佩服你啊。」
就在他壯碩的身板要靠過來的時候,君彧動作迅速地撈起一臉懵圈的小姑娘,把她給撈到自己的身側。
小姑娘被撈走了,她後面的玉笙蕭可就慘了。
他幾乎是毫無徵兆地直接被程龔給抱住。
程龔抱著他,還用那鬍子扎他的臉,噴了他一臉口水。
玉笙蕭咬著牙齒,他一腳把程龔給踢開,然後使勁地用袖子擦臉。
髒死了髒死了,他不乾淨了!
程龔被踢開,他不但沒有生氣,反而還樂呵呵地傻笑起來。
他主動請纓:「王爺,現在地形圖有了,請容許末將快馬加鞭趕回邊疆,趕緊布局。」
君彧知道他對行兵打戰如痴如醉,所以他點了點頭:「嗯。」
「王爺,末將告退。」程龔話音落下,他像是風雲席捲一樣把那畫給捲起來,然後就跑了。
他離開時的虎背熊腰,再加上「嘭嘭嘭」的腳步聲,聽得人有種地動山搖的感覺。
玉笙蕭再次用盡全身力氣去擦自己的臉,這才感覺稍微乾淨一點。
他剛才居然被一頭熊被抱了!
他氣得牙痒痒的,但是眼神在落到小姑娘身上的時候,他突然笑了。
他靠過去,彎腰,笑得像是個陰險狡詐的狼一樣:「小德音,你平時記憶也是這麼好的嗎?」
「記憶好?什麼才算得上是記憶好?」小姑娘歪著腦袋,對這個問題很是不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