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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話太過誠摯了,還帶著幾分壓抑的情緒。
元德音的心臟微微一觸,微疼。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露出堅定的眼神來:「九皇叔,你放心,德音以後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不會再讓你們再擔心了。」
就在她說完這話的時候,君彧突然捂著胸口,猛得咳嗽了一聲,嘴角竟然有鮮紅的血流了出來。
「九皇叔,你怎麼了?」
元德音的心瞬間懸起來。
她動作迅速地抓著他的手腕,然後給他把脈。
但是探完脈搏之後,她的眼神就變得迷茫了。
「九皇叔,你是不是沒有吃我給留的藥。我記得師傅那裡明明有藥的,他應該會給你的。」元德音一直在搖頭,她的神情有些慌亂。
她生怕是自己當年沒有留下藥,然後讓九皇叔受了七年的痛苦。
因為她剛才給君彧探脈的時候,發現他身子骨更加不好了。
他明明內功非常強悍,但是身子骨卻虛得像是一根脆弱的竹子一樣,隨便掰扯都能斷裂。
在月家的時候,他邪毒就發作了,但是他一直忍到現在,他到底在做什麼?
他是不是沒有藥!
對上她慌亂的眼神,君彧對她笑了笑,無聲地安撫她。
然後他才從自己的懷裡拿出了兩個小盒子。
盒子打開,裡面居然還躺著二十顆藥。
「九皇叔,你……」
元德音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她留給他的藥。
她心中像是突然被一隻大手給抓住了一樣,壓抑、慌亂、緊張各種情緒混在一起。
雖然九皇叔的邪毒很霸道,一個月發作一次。
但是這些藥都是經過她的手煉製的,效果非常強,所以服用一次的話,可以抵好幾個月的痛苦,能保證這幾個月邪毒不會突然嚴重發作,身子骨也不會虧損太嚴重。
她當時估摸算了一下,三十顆藥,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說,九皇叔應該能撐八到十年……
但是為什麼現在七年過去了,九皇叔還剩下二十顆呢。
難道……
元德音的心裡突然有一個讓她很慌張的想法。
下一瞬,她就聽到君彧語氣平靜地開口:「你留給本王懷念的東西不多,本王又怎麼捨得把它們都給吃了呢?」
「所以你就忍著嗎?」元德音的心尖發顫。
「嗯,一開始是有些難扛,但是後來逐漸掌握了規律,也算是能和邪毒共生共存了吧。本王一般都是在快要徹底扛不住的時候,才會用一顆藥丸的。」君彧淡聲解釋。
「九皇叔,你瘋了嗎?藥丸只是身外之物,你難道不知道,因為邪毒的折磨,你的身體已經虧損嚴重了……」元德音著急地開口。
但是君彧黝黑的眸子卻是認真地看著她的。
「可如果你不在了,那些身外之物,就是本王苟活下去的念想。」
他的聲音很輕,但是卻是帶著顫音。
沒有人知道,他這七年來的每個邪毒發作的夜晚,他到底是如何撐住來的。
每一次,他忍不住想要服用這藥丸的時候,他就回想到這是小姑娘用她的鮮血給他煉製的……
他就無法把這比他命還重要的藥給吃了。
「九皇叔,你別再亂動了。」元德音對他輕輕擺了擺頭。
她快速抬手,在他的穴位上摁了下去。
察覺到她的小手在他的穴位上動了幾下,君彧身上的蝕骨的痛意可算是少了許多。
她攙扶著他進去屋裡,讓他躺在床上。
她快速從袖子裡拿出匕首,根本就不給他阻攔的機會,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快速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了一刀。
鮮紅的血液像是一顆顆滾珠一樣,滴落進君彧的口中。
她的血液沒有腥味,反而甜極了,有種淡淡的香味。
君彧反應過來,就想抬手去阻攔。
但是元德音這個時候卻語氣嚴肅地說:「九皇叔,你的身子骨虧損太過嚴重,單是靠那些藥物控制邪毒不太可能了,所以必須要用我的鮮血來。你現在把我丟開,我的血就白流了。」
她最後一句話,成功讓君彧的手僵住了。
見狀,元德音繼續語氣認真地說:「而且,我現在已經回來了。你要是出事了的話,我該怎麼辦?」
她這話,算是徹底打消了君彧要阻攔她的意圖。
但是他的眉頭還是皺得死死的,他深沉的眼眸緊緊盯著她的血液,心臟疼惜極了。
元德音也是因為怕他心疼,所以輕聲解釋:「九皇叔,你別怕,我現在已經不是當年那個虛弱的元德音了,這點血對我而言很容易就恢復的……」
「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好好調理身體。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已經找到根除邪毒的辦法了。」
聽到小姑娘最後一句話,君彧猛然咳嗽了一聲。
他是幽暗的眼眸里多了幾分驚訝和激動,「音兒,你是說,你找到解開邪毒的辦法了?」
「沒錯,於瘋子見多識廣,我從他身上得到了解開邪毒的辦法。不過,過程比較麻煩,有幾味藥我還在尋找,而且還需要師傅的幫忙。」
元德音耐心解釋。
於瘋子真的很厲害。
她當初在亡魂陣里,因為對九皇叔很擔心,所以就本著僥倖的心思問了於瘋子,問他對邪毒了解多少。<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