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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那那些烏鴉……」
「烏鴉最愛屍體的腐臭味,常年和屍體打交道的人,馴服一群嗜肉的烏鴉,還不簡單嗎?」
寧巒露出一個陰冷的笑容來。
看著他這個笑容,元德音的腦海中就閃過小六被刺穿心臟,還有李向陽被烏鴉給啃食心臟的那一幕。
腹部一陣翻滾,元德音捂著嘴巴,險些要吐出來。
「那,那你是如何知道沈家陵園……還如何知道本郡主真正的生辰八字的?」
元德音忍著噁心感,繼續追問。
這才是她到現在都想不明白的地方。
「李向陽?你是說那個企圖興復陳朝的蠢貨嗎?」寧巒又是鄙夷一笑。
寧心月看了一眼寧巒,然後接上了他的話,「李向陽一路從西南逃到了京城,是哥哥送屍體的時候,發現他在躲在亂葬崗的。他居然自爆身份,給了我們一大筆錢,只需要我們幫他幾個小忙。」
「所以,李向陽這麼輕易躲過搜查,是因為你們在幫他?」元德音瞬間反應過來。
「沒錯,那些巡邏隊的大人們,自詡清高,每次見到兄長駕著送屍體的馬車從城門來回,他們都是避諱不已的,連搜查都不屑……呵,真是諷刺……」寧心月幽幽地說道。
「李向陽那個蠢貨,我知道他是想利用我們。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真正被利用的是他。從他口中,我們套出了關於你的很多信息,包括生辰八字……在沈家陵園的時候,我們已經把該殺的人殺了,李向陽已經無可利用之處了,所以我們就好心幫你把他給殺了……」
寧心月語氣淡然地解釋。
她這個說話的口吻,根本就不像是在說一條人命,反倒像是說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李向陽雖然罪大惡極,但是寧心月對人命如此淡薄的模樣,也是讓她無法苟同。
元德音忍著噁心感,才沒有讓自己吐出來。
同時,她也從寧心月這話當中得出了一個重要的線索。
生辰八字……竟然是李向陽口中得知的。
李向陽到底還知道戟家多少秘密?
元德音的眼眸里漸漸暗沉下來,她總感覺,李向陽一事還沒完。
不過,現在李向陽已經死了,線索也斷了。
她並不覺得寧心月是騙她的,因為到了現在,估計在寧心月和寧巒心中,她已經是一個必死的人了,自然也不屑於說謊了。
就在元德音沉思的時候,寧心月直接對寧巒開口:「哥哥,你還等什麼,殺了她,把她的心挖出來……我已經期待不已,想要儘快看到知道她死了的時候,攝政王和玉笙蕭那崩潰的模樣了。再高貴的人又如何,最後,不都是難逃一死嗎?」
說到最後,寧心月的神情越發的陰森。
她盯著元德音,眼裡有種病態情緒在蠢蠢欲動。
她從袖子裡拿出一把銳利的的匕首,然後一步一步朝著元德音走過來。
「元德音,你不要怪我,怪就怪在你出身太好,還當上了玉笙蕭的徒弟。同樣是懂醫理的人,為何我就要背負仵作之女的罵名過一輩子,而你就能受到那麼多人尊敬……」
寧心月的語氣越發的怨恨,眼神也越發狠毒。
元德音想要後退,卻發現,自己根本無路可退。
但是她也沒有想過要求饒,她咬著牙,眼神憤怒地看著寧心月。
「盼蓉姐姐和輕舟姐姐和本郡主說,你一心想當仵作,因為你哥哥阻攔,讓你悲痛不已。其實她們都被你騙了,你根本就不想當仵作,這世上也許真的有人會對仵作忌諱莫深,但是都比不上你,最討厭仵作、最看不起自己的人,其實是你!」
元德音的話,直逼寧心月的心。
寧心月臉色一邊,她攥緊匕首,死死地盯著元德音。
她憤怒地張開嘴巴,「你胡說,我怎麼會看不起自己?」
「沒有嗎?一個人若是真的熱愛一個身份的話,她不會把這個身份的不好掛在嘴巴,也不會去怨恨別人……」
「那都是因為你們用怪異的眼光看仵作,我才會……」
「並不是,真正熱愛一樣東西的人,才不會因為別人的眼光而否定自己的熱愛。」元德音語氣篤定地反駁寧心月。
「你給我閉嘴,你出身高貴,你什麼都不懂,你有什麼資格指責我……」
寧心月被說破了心思,她心中惱羞成怒,直接抬手,狠狠一巴掌落在元德音的臉上。
「啪」的一聲巨響,元德音的白皙的臉上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巴掌印,很快,半張小臉都腫了起來。
可是在這個時候,元德音也沒有想過要妥協。
她轉頭,看著寧巒,企圖說服他:「你也是這樣認為的嗎?你也覺得被殺死的人都該死,本郡主也要被你們挖心嗎?」
「小月覺得他們該死,那他們就是,你同樣如此。」寧巒面無表情地回答,仿佛元德音不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
「好一個都該死,那你們父母,都該死嗎?」
元德音厲聲質問寧巒。
「你提我父母做什麼?」
聽到元德音居然提起了他們的父母,寧心月臉色大變,聲音都有些尖銳了。
寧巒也厭惡地瞪著元德音。
仿佛元德音只是提到他們的父母,就是在侮辱他們父母一樣。<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