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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樓盯著乖巧可愛圓臉一時愣住,隨後覺得唐突對方連連低頭:「抱歉我。」
「哈哈,你怎麼這樣。」齊樂還沒見過這樣的漢子,我呀我的,他還沒說什麼對方如同村口的含羞草一樣,碰碰就合上葉片。
越樓平日接觸的哥兒都是宛若小姑娘一樣,並無一人是這般豪邁。
他聽著他爽朗的微笑,跟著笑了兩聲,不好意思撓頭。
想到那哥兒如此客氣對他,鬱結隨著消了下去。
第49章 陸慶生自食惡果
外面的陸慶生嬉笑聲傳來, 越樓揚起的笑停在頰邊,他步履匆匆離去,彷徨回頭看了一眼, 覺得自己像只喪家之犬,被那人踩在腳底下利用徹底,一次又一次。
「哎, 跑什麼,你小心點。」
齊樂只當自己遇見了怪人,喊他不應, 那人反而跑得更快, 側頭看向院中眾星捧月的那道身影,陸慶生!怎麼會是他。
齊樂聽到外面歡呼雀躍, 料到肯定有人入了老秀才的眼中, 真心為老秀才終於得了知音而高興,但他怎麼也想不到, 這人是陸慶生。考舉屢次不中, 歪心思都用到茶哥兒身上,怎麼會身賦文采!
齊樂躲過人群往桌邊心貼的下聯讀去, 詩中所寫之景豪邁奔放,句句慷慨,怎麼看都不像陸慶生小人能寫出來的東西。
齊樂悄然離去, 跑到裡屋去找茶哥兒,將遇到那位怪人和中銀兩之人竟然是陸慶生二事都告訴了他。
陸茶表現得淡定從容,穿過針線縫製勾破的衣角,回身同他道:「那人離去前, 可曾聽到了什麼。」
齊樂仔細回想了那時的場景道:「只是院中更加吵了, 他剛被我逗笑, 人就跑了。」
陸茶手一頓,將前因後果連在一起,又問道:「那你覺得你口中的怪人,是個怎樣的人。」
齊樂不假思索:「看他的衣服,肯定是個讀書人,還是個臉皮薄的讀書人。」
那人不去恭維陸慶生,躲起來離場,肯定是那些人中,有他所不喜之人。
容不得陸茶先入為主,陸慶生品行極差且多次陷害於他,要真有才能,君子無德這項,足以證明他不配是個讀書人。
說不定,就是陸慶生呢。
「去見見吧,我們去村里問問,能問到的。」
村中但凡誰家出個事,村頭都能傳到村尾,齊樂找了幾個鄉親稍微一問,那些人相顧一視道:「是不是越家那小子越樓,穿個破衣服,瘋瘋癲癲的跑了回去,村尾那家門口擺著絹花的,就是那家。」
陸茶朝鄉親們道謝:「多謝。」
兩人腳程未停,往村尾走去。良山村的尾村地勢低,下雨漲潮最容易被淹,潮氣明顯比上面更加濕重,屋外的泥土向外塌陷,青苔到處可見,屋檐上長不了野草,泡發的根部潰爛,成了一片枯草。
越樓很是好認,屋內雖破,外面用絨花做成的配飾倒是護得掩飾,用布包著,上面還蓋了一層油紙,因看不見絹花長什麼樣子,越樓特意花重金買了墨水畫上樣子,小小的攤位傾注都是他的細心。
陸茶對著屋內喊了一句:「有人在嗎?」
「有!」
越樓見來了生意,身上長衫脫不下來,拽著扯下來,穿好短衣跑了出來。
「要買什麼,我這邊什麼都有......」
齊樂沖他招招手。
越樓下意識看向自己穿破的草鞋,還露出兩顆指頭,尷尬地往回縮了兩下。
陸茶將二人的互動收入眼底,沒說什麼,審視看了一眼越樓。
越樓有些不適,一隻手拿起絹花道:「是要買絹花嗎,不貴,一文錢一個。」
陸茶拿起一隻並蒂蓮的樣式,拆開油紙,在齊樂頭上比劃兩下:「樂哥兒,很適合你。」
越樓看著齊樂,心道原來他叫樂哥兒。
齊樂接過陸茶手中的絹花:「真的嗎?那我就買它了。」
「買。」陸茶看得不錯,他就知道兩個人互相看對眼,不妄他來回試探,這位漢子看著人也不錯,老實可靠,沒有什麼壞心眼,就是膽子有些小。
「但是絹花不止要買,我還有件事情要問。」
「你和陸慶生,是不是結過怨。」
越樓明顯神色不自然了一瞬:「你們和他是一夥的。」
要了他的詩,還想要什麼!他的命嗎。
越樓說完往裡走去,拉著門就要關上。
齊樂放下絹花,給了他一銅板,在即將關上一剎那間擋住門。
越樓怕夾到他的手,門關到一半被齊樂推開。
他自作主張往裡走去:「陸慶生就是個壞人!你知道茶哥兒吧,那人多次欺負茶哥兒,吃了教訓依舊不改,我們今日來是想問問,若是他與你結怨,二人聯合,讓陸慶生吃不了兜著走。」
越樓攔都攔不及,齊樂又是個哥兒,他還不能上手碰,隨著那人一字一句說開,他的警惕才降下來,原是他誤會了對方。
他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他知道茶哥兒,也知道那位哥兒在欺負時抗爭得到屬於自己的東西,不像自己,分明是個漢子,卻長得瘦弱,處處惹人嫌。
有了這句,陸茶將疑問說了出來。
對方口述清晰,一點點將當年的秘辛說了出來,陸茶今日此行,不負所望。
他壓下唇角的欣喜,對著越樓道:「考前買卷,賄賂考官,享了多年秀才的待遇,這回送他進去,直接就是一個牢底坐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