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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的真早啊。
他去了廚房,兩張豬油煎的餅子烙在鍋底,還有煮好的蔥花雞蛋湯,尤為好吃。
他啃著餅子,回頭望著小推車,貼心的獵戶連茶葉蛋都替他做了,車上放著一張大大的案板,蓋著一層紗布。
揭開紗布,五塊麵餅就放在案板上面,再旁邊是一口鍋,鍋下的柴添滿了,只需要添把火,就能將麵食煮熟。
陸茶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現在的情緒。
獵戶,好會泡他!
這就是古代純情男人的細心嗎。
吃完飯,將幾間房地掃了一圈,瞬間乾淨了不少。
抓起粗米放進雞籠,等餵飽雞,再去看看茶苗,摸摸地上泥土的濕潤,按需澆水。
等到差不多村中開始有人煙行走,陸茶才推著小推車下山。
不知是不是上次走過一遍,有了影響,這次的路沒有上次那麼陡峭,一路走過,遠山皆是景色,頻頻向後划過。
鳥驚葉舒,打下光影搖曳,村口的幾家茶商早就搬著板凳,等著客人上門。
幾家都算舊友,來來回回都能說上兩句。
近年茶葉不好做,能賺錢的都往縣城跑,要不是縣城實在太遠,來回耗費的銅板不如好好守在這邊,等著來客賞臉要口水,還能賺點銅板。
齊小哥兒跟著阿娘站在攤位前,聽著幾人你來我往說著閒話,著實無趣。
齊家夫郎則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家常。
村長但凡有個什麼事情,都要傳遍整村,就前幾日陸家居哥兒好心送嫁妝,結果滿臉血跡跑下來這事情,成了不少閒話笑談。
李嬸子嘴碎,仗著當事人不在,添油加醋道:「那陸家總搞出么蛾子,之前不是說為了那位秀才將他分出來,就因為沒個漢子,讓人說閒話,咱們就是說,村中不少嫁人的也沒生出漢子,也沒見人家分家,還不是嫌棄兩個都是哥兒,掙不了錢。」
齊家夫郎打著噤聲:「李嬸子可別亂說,我家樂哥兒還在,從小就聰慧,抄書都掙了不少銀子,要是我朝允許哥兒報官,我定要將他送去的。」
聞言,齊樂對著各位嬸嬸一笑,甚是溫和。
這般柔情與淑雅,誰能想到樂哥兒三歲熟知三字經,五歲知曉四書,七歲曉五經,村中大多寫信寄予遠方的親人,不敢去找那些傲氣的秀才老爺,就來找齊樂,由齊家夫郎記好要說的話,轉交給樂哥兒。一頁只收取三文錢。
張嬸子瞧見齊家夫郎有些慍怒,在其中唱著白臉:「都是鄉里鄉親,傷了和氣就不好了,誰不知道你家樂哥兒是你掌心寵啊。」
齊家夫郎早年歸身,生了齊樂之後就不能再生了,好在齊夫郎所嫁之人乃年少相識,情投意合,別人再說他絕種無後,齊叔當聽不見,依然過著他們的好日子,後來賺了錢,還在縣城盤了一個茶鋪。
李嬸子觸了霉頭,又把話題轉到陸家茶哥兒身上:「聽說茶哥兒嫁人後,連性子都變了不少。」
陸茶真巧推著車,來了就聽見這句。
心中有些心虛,怕那嬸子接著往下說,幾人猜忌之下還不知道編出什麼離譜的東西。
車軲轆碾在泥土,嘎吱的聲音越來越近。
聽見熟悉的聲音,幾人沒了剛剛說閒話悠閒姿態,將茶葉擺放在明面上。
「茶哥兒。」樂哥兒昨日瞧了他一眼,比之前怯懦的樣子好多了。
村中就他和陸茶年齡相近,齊樂想找人一起玩都找不到,只能與那些更小的哥兒,像個大哥哥一樣給他們講故事,才不算無聊。
至於陸茶,他幾次接近,都被對方跑了,默然無聲,完全不像個小哥兒,倒想個沉默愛幹活的漢子。
陸茶聽見清脆的聲音,尋著過去。
那名哥兒對著他搖手。
陸茶在記憶中找到那人的影響,鬆了口氣,幸好原身見他幾次都是被陸居欺負要趕緊回家替他收拾背鍋,兩人沒有多少正面交集。
他回了一句齊哥兒,順手就把推車推在齊家攤位的旁邊。
齊樂的小爹爹和齊樂一樣,長得玲瓏好看,一看就是面善的好人!
陸茶還離遠一些,怕擋了他們家的財路,這才揭開那個大碗,只留了能取出雞蛋的大小,避免有什麼灰塵落下飄進去。
算是他們第一次相見,陸茶拿出小碗放進兩顆雞蛋,澆上一勺湯,棕褐色的湯底很香,還有熱氣。
懂茶的齊家夫郎偏頭看他,陸茶見狀正好將雞蛋放在齊家攤位上:「叔,您嘗嘗啊,樂哥兒,你也嘗嘗。」
這種顏色的雞蛋還真是第一次見。
齊家夫郎倒是聞出這茶不錯,隨口夸道:「茶哥兒是會種茶的。」
李嬸子覺得這話說得不對:「那不是越家夫郎的......」
陸茶攤位在正風口,吹來的茶香同樣進入了她這邊。
是好茶。
她戛然而止,越家的茶她知曉,遠沒有茶哥兒現在的茶香,飄香四溢。
張嬸子慶幸自己保持中立,沒亂說話。
陸茶給了齊家,另外兩家象徵性給了一枚茶葉蛋。
時間差不多了,他動作麻利,擀麵切面,微微綠色的面看著有些奇怪,但下入鍋中香味特別好聞,遠遠的,來了一家走商。
他調侃道:「早就聞到了,特意加快了步伐就想來看看,沒想到還真是出了新奇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