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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大哥,卓大哥!你嘴裡天天都是那個煞星!!」
「娘,別說卓大哥壞話,我以後要做像卓大哥一樣英勇的獵戶。」
漢子娘,卒。
她憤憤然卻說不得好兒子,舉掌拿起輕輕放下,心中不停思量,那獵戶的本領真有她這個兒子說的那般玄乎......
大蟲屍體放不得,尤其是如今正是日中天,再放下去肉就要臭了,這年頭家中有點肉都要省吃慢用,那麼大一塊紅肉放在村長家門前,遭人眼饞,別說年過半百的漢子,連村長都嘴饞,克制看了一眼又移開。
「卓大哥來了。」
卓長浩換了新的繃帶和衣物,臉上的血污都是陸茶細心擦去,這下總算成了個人樣。
「村長。」卓長浩特地下山來送刀,順便把大蟲瓜分了。
鄉親口中讚揚紛紛,勢頭都要壓過德高望重的村長,看著卓長浩丰神俊朗的模樣,全然忘記自己嘴裡蹦出的侮辱詞是如何咒罵他斷子絕孫的。
村長臉色暗沉,吸了口旱菸道:「安靜。」
村長拿著案板上的刀,看了一眼卓長浩:「那些小子不要這第一刀,你作為大功臣,這第一刀你來切。」
村里規矩,誰獵的東西都有權先切一刀。
卓長浩不愧是獵戶,對大蟲身上的結構了如指掌,對著骨節上側軟骨地方一砍而下剔開毛皮,沿著層層皮質剖開完整的一張大蟲的毛皮。
「我只要這張皮,給茶哥兒做個大衣。」
他放下刀,真當一點肉也不打算再取。
村長錯愕,破格問了句:「這皮不能吃,破了相怕是也賣不出去,真當給哥兒做衣裳?」
卓長浩精湛捕獲手段夠茶哥兒頓頓吃肉,那些肉不如分給鄉親:「嗯,茶哥兒太瘦,怕冷。」
「你倒是寵夫郎。」
村長安排下一個人切肉,餘光瞧了一眼卓長浩,暗暗沉思。
不知他究竟是何等的身份,能用得起以為雕刻的長刀,他當年也是一時金錢迷了眼,皇城的事情傳到這個村莊多少失去了真實,幾來他查不出這人是誰。
「村長,我要大骨頭給我家夫郎補身子。」
那是位新婚哥漢子,紅光滿面,提起夫郎這兩次還有些羞出於口。
村長收回心思,分給他一塊骨頭。
他救人不過是要挾那位權貴抬高他的地位,如今朝堂涌動,天子昏庸,斬殺無數官員,這人的親族,恐怕早死了。
唉,白救了。村長吐了口旱菸,煙圈迷眼,順著那處人家起火灶的煙囪一同飛往山林間。
第24章 教訓陸慶生
翠微玉嶂,晚霞暮染,卓長浩將毛皮晾曬在院落放著,用水輕輕沖乾淨上面的血跡。
茶哥兒去了縣城叫木匠李風打些新家具,一時半會回不來。
他神色不明,腦海浮現了那張惡狠狠的嘴臉。
陸慶生?
一字一頓,可見多恨。那次報官算他逃過一劫,這次又正好撞在他面前,茶哥兒不讓殺,他打一頓總行了吧。
黑沉的夜繁星點點。
一個人影潛入陸家,捂著陸慶生的嘴將他拖到後山,他頭上套著衣服,饒是陸慶生被拽的生疼,也看不清拉他的人是誰。
卓長浩發了狠的打,拳拳到肉不留痕。
「啊——是那個殺千刀打我,老子可是有官職的,打我就是打天王老子。」
卓長浩目光冷若冰霜:「呵。」
再是一拳揍了上去,打在他脆弱的肚子上。
陸慶生乾嘔,吐無可吐翻身倒地,頭暈眼花,看著近在咫尺的下山路,期盼著能有個上山的人救他一命。此刻時辰很晚,村上的人入了夜就進了房入睡,他再喊也不可能等來一個人,那人力道極大,衝著要把他打死的勢頭,陸慶生這下是真慌了,一貫仗著秀才名頭使喚人的清高蕩然無存,像只求饒的狗一樣。
「別打我了,別打我了,我錯了。」
嘴中都是胃中返上來的血沫,口水混著紅色留在嘴角,一口氣含含糊糊差點沒上來。
陸慶生瞳孔驟縮,想要拉開那人頭上的黑罩,雙手亂動時碰到了他的左臂,傷口還未好全,他這麼用力一碰又重新滲出血。
陸慶生手裡染了溫熱的觸感,那人跟不要命一樣,在他腿上踹了兩腳,隨後敲暈了他。
卓長浩將他扔在村口,趁著無人看見,慢慢悠悠換條路上山,假意從山上而下。
李風收了錢就開始著手辦事,陸茶找上他時,他就已經打好了新的衣櫃和床榻,找來鋪子裡的漢子,雇了幾輛牛車運上家具,順帶連著那批青磚一同放上去。
「茶哥兒,真就這麼急。」
陸茶時刻不安:「山上野獸多,早將房子翻新早舒心。」
「哥兒安心。」
李風動作麻利,下了牛車指示幾人把家具搬進屋子,換下之前的舊床榻,新家具刷了一層亮油,李風說這是為了防止木質減少小蟲啃食的東西,只有他們鋪子有,而那些青磚本來是往房子上蓋的,今日是用不上,全壘在後院。
他們把放置雜物那間裡面的東西全都拿出來,放在臥室的外屋,這麼一放,新新舊舊還頗有對比。
這屋子之前是用泥巴或者稻草蓋起來的,眼下要拆了也很容易,講承重的那面牆先砸了,其他三面隨之倒了,那些落下的塊狀泥土全都要靠人力往出搬,要騰出這塊地方,已供之後新房子所要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