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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喜娘好說歹說,說完陸茶隨口應了幾句。
清亮的眼睛咕嚕轉著。
獵戶家門口種了兩顆小樹苗,看土地的濕潤程度應該是剛種不久的。
兩扇木門大開,院子間零零散散幾件家具,板凳、桌子、還有一口井,擦的很是乾淨,但物件老舊,看著坐不了什麼重物。
陸茶如見洪水猛獸一樣,硬著頭皮重重踩在地上,在門口不斷徘徊,探出個腦袋,盯著院中的那個人。
夏季的衣服本就輕薄為主,那衣衫遮不住什麼,隨著獵戶的動作,陸茶看清他的背闊肌,隨動作若隱若現,弓起的背部和目測能有一米八以上的身高,令陸茶有些遲疑。
他原本猜測是個年邁老頭,殘疾猥瑣,現在這副模樣簡直和心目中的大相逕庭。
陸茶靠在門上,嘎吱推了一下門。
卓長浩放下手中的弓箭,轉過頭,精準看著門口窘迫臉紅的陸茶:「茶哥兒?」
不看他臉上那道橫疤,只看身形相貌,還真是有種文弱書生的樣子。
一米八幾優越的身高,陸茶看他緩緩走來都要仰著頭,更別提那聲茶哥兒語氣纏綿,撩撥心弦的磁性打在陸茶的理智。
好像,魚不死,網也不用破。
陸茶咕嘟咽了一口口水。
劍眉星目、比例姣好,一雙大長腿幾步邁到陸茶麵前,見他一雙眼睛盯著自己,有些可愛,沒忍住再次叫了一聲:「茶哥兒。」
陸茶被口水嗆住,聽他叫自己名字,還離得如此近,咳得臉都紅個徹底。
不知是羞紅還是咳紅的。
怎麼沒人告訴他,是個帥哥啊!那他也不是不可以和人處一處的。
卓長浩沒和小哥兒姑娘們聊過天,見他這樣,趕忙幫他拍拍背部。
哪料,陸茶咳得更凶了。
第2章 夫君有些憨
這一咳嗽,緩了好久才緩下來。
溫熱的大掌緊貼在背上,隨著手掌下的身子輕顫,每一聲的震動都能傳到手心,又酥又麻。
卓長浩有些饒舌,微癢的觸感,只好蜷著指尖減輕這種觸及心臟的快意。
陸茶身子瘦弱,吃的少,他一個背手都能將他完整擁入懷間,如今與他距離不過三寸。
陸茶巴掌大的小臉皺在一起,眼睛滿是咳出的霧氣,睫毛蜷翹,沾上了淚,看上去更加的可憐。
卓長浩會心一擊,對待獵物那般蠻橫的勁卸去了七八分,輕輕拍在他的背上,像是撓了一下:「我,我給你倒水!」
卓長浩收了力,陸茶也被打的不輕,向前稍微撲了一下,還好卓長浩已經走遠倒水,沒看見這一幕。
他鬆了口氣,看人入迷就算了,色迷心竅還流口水。
看獵戶噠噠跑過去,在大缸中舀出一瓢水,又噠噠跑過來,明明是個成年男子,關心起人來,每個動作連在一起都有些與他的身材不符。
有些,反差萌。
「那個,茶哥兒,喝水止咳。」
衝著他的臉遞上水瓢,那瓢比陸茶臉還大,水中倒映出陸茶的面容。
陸茶接過抿了一口水潤嗓子,匆匆看了一眼水中的自己。
和自己原先的容貌能有個七八分相似,估計陸親娘知道哥兒不能破相,往常毆打原身多是在身上添傷疤。
他臉白淨,平日看人低著頭,誰人都不知,怯懦的陸茶還生了一副好相貌。
不過也好,要是讓陸親娘知道,可能不是嫁獵戶這麼簡單了。
陸茶一亂想就走神,捧著水稍稍喝上一口。
半晌,水瓢里的水微絲未動。
卓長浩出身不好,無父無母,家裡的積蓄全都用來給陸茶當彩禮。
他一瞥,左右院中凌亂,更別提家中未有像樣的家具,門框的囍字都未貼,吃酒宴席按照規矩該辦,可是,村中之人大多避他如蛇蠍......
卓長浩之前都是一個人,活的糙,他一個大男人拉扯吃食,最低要求餓不死就行,但對於精緻愛美的小哥兒來說,確實寒磣。
茶哥兒現在是不是後悔嫁過來。
卓長浩捏著手指,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茶哥兒,我與四年前在良山村小山坡上被村長救下,身上只有一柄染血長刀,過往記憶全無,村長許諾只要我將長刀贈予他,就給我上戶籍,只是村中來了外人,那些內鄉人自是不喜,一日江湖騙子闖入良山,指著我道害人之孤煞,無人願來我這吃席。」
卓長浩話戛然而止,他不是不請人吃酒,是他們不願來,怕沾上晦氣。
陸茶只是在想陸親娘,這獵戶怎地胡思亂想,直接交待了原因。
這麼一聽,怪不得那親娘會將原身賣給他。
但!陸茶才不相信什麼人神鬼魂的東西,要說怕,他一個成精的妖精,這些人該怕他才是。
陸茶直起身板,仰頭看著獵戶,那人剛硬的臉上寫滿了愧疚,陸茶心中一軟,耐心道:「無人願來吃!我吃啊。」
貼心陸茶說完,發現不太對勁。
自己不就是這場喜事的另一位主角,他自己吃自己席算是什麼意思。
「不對!不對,他們不來是他們沒品,我們二人的事情當然不需要他人打擾!」
人少才好,他就能捂好自己的。
卓長浩眼一熱,幸虧茶哥兒沒嫌棄自己。
陸茶將水瓢還給獵戶,拍拍手將手上的水花甩開,四處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