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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長浩不知道這件事該如何同他道,心情複雜難以張口,雜緒紛飛卻得不到一個解決的方式,最後乾脆自暴自棄的想,為什麼自己要是那個將軍。
他完全沒有之前的記憶啊。
而在有限的記憶中,除卻老獵戶教他打獵的恩情,剩餘最多的都是有關於是茶哥兒的。
他的音容相貌、他的一舉一動乃至他的一切。
現如今,有個人突然告訴他。
邊疆數以千萬的士兵尚無統領,匈奴未除盡,整日騷擾邊疆,邊疆上的百姓苦不堪言,鮮血與無辜之人的性命被視為草芥,那些人抓去無辜人的性命,以逼迫士兵投降,早日歸屬他方。
將軍垂暮居多,自他被傳死亡消息之後,朝廷更是群龍無首,統帥無能。
那場戰役過不了多久就要打響。
屆時民不聊生,殘血十里。
他所要守護的家國大義與茶哥兒來說,同樣重要。
「我不累,我幫你洗竹筒,你在那裡歇著。」
他將陸茶安置在一張乾淨的桌上,端來瓜果糕點供他吃。
他一手摸上冰涼的水,刷洗竹筒。
突然問道:「茶哥兒,如果我騙了你,你會不會生氣。」
卓長浩腦子裡多不出幾根筋,還騙他?
他含著一口柑橘,隨口道:「你要是騙我,我肯定不會生氣,我會把兵法從頭到尾讀一遍,然後來騙你!」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困惑消去,卓長浩長舒一口氣,不生氣就好,不生氣就還能哄好。
轉念認真地想他腦海中打仗所用的東西。
兵法書多來紙上談兵,待他恢復記憶,抄來他每場戰役所用到的心理搏鬥,不比那些書好得多。
茶哥兒要看,也是要看他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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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新菜
雞鳴三聲, 山霧間駛過幾行車馬,徐徐前行,瑪瑙珠寶, 錦衣細軟漢白玉,其奢靡程度可見非常。拉車的駿馬毛色鮮亮,腳蹄聲嘚嘚飛馳, 轎夫頭戴蓑帽,只露出一雙眼睛。
上山路並不好走,青山覆滿白雪, 寒氣逼人, 馬蹄打滑了幾次,總算是到了茶館。
馬車靠邊停, 先走出一名小廝, 將板凳放下以供貴人墊腳,那人才撩起轎車的門帘, 踩著凳子走出。
「這就是張大人說的茶館?」
小廝回道:「正是, 李大人您小心些。」
李大人眯起眼睛,打量一番, 念道:「站在此處望遠山,遠山似手中掌物,坐下品茶茗, 猶如入到林中仙境。」
「妙哉!」
茶館小廝喜迎貴客,李大人點了一角的位置坐下,叫他們將店裡的好東西都端上來。
能讓張闕老東西讚不絕口,一再說服不來定會後悔, 再三登門拜訪, 勸說人生快事不過口腹之慾。
李大人被纏煩了, 特意朝聖上辭了假。
他今日倒要看看這茶真如他所說,精品中的精品。
小爐熱清泉,茶壺飄出的白氣隱隱發香,茶水翻騰著白沫,猶如白龍在綠水間吞雲吐海。
李大人微喜,取出干茶放入口中干嚼。
正想倒入第一杯洗茶水再泡,一句:「李大人,你也在!」
「張大人也叫你了,他不是說,碧園春色位置不好找,只告訴我一人。」
本想遠離尋一片清淨時刻,結果聽信了張闕的誘騙,李大人口中干茶未吐,差點卡在嗓子,咳嗽兩聲道:「他還與誰說了?」
李大人道:「大理寺余大人、刑部尚書徐大人,還有我。」
「淨叫同僚,喝茶沒意思嘍。」
幾人碰面,不與在官場目目相覷一樣。
時常來喝茶的老爺一到,在門口站立片刻,朝著裡面看了看,不知該不該進去。
朝廷有規定,正三品官員可坐馬車出行,而此處窮鄉僻野間,出現了四輛!
他躊躇片刻,邁入了雙腳,看見角落圍著的四個人,連忙選了一個對角坐下來。
在他之後,來了好友相坐,原本幾日不見敘舊的場面極其安靜,連喝茶咕嘟咽下的聲音都不敢發出,只有那四位大人時不時還能聊上一兩句。
趙老爺在桌子上敲了三下,問道:「這是?朝廷來的。」
黃老爺無比慶幸選了個最遠的位置:「是,不知這些大人來此地作甚,難不成,真來喝茶。」
茶館日日安靜,但只今天,安靜的過於異常。客人左右分散,像是達成了某種約定,中間一概不坐。他們點的東西不多,廚房的火初開,熱鍋還需好一陣的時間。
陸茶找了個小鍋,燒上熱,等鍋燒熱時,身邊煮水的廚娘差點被濺出的開水燙傷了手背。
「小心!」
陸茶拽著她袖子。
他側頭,那位嬸子顯然是緊張過度,神情繃緊得不到緩解,他問道:「怎麼了?」
廚娘雙手緊握,顫顫巍巍:「那些官人地位不低,陸掌柜,你說我要做的不好吃,得罪了官人該怎麼辦。」
陸茶回想大堂的情景瞭然,原是官人所至。
陸茶攬下:「沒事,那今日我來煮,我煮新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