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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茶看著那隻大手,明明一次可以抓三個雞蛋,卻偏偏一個一個拿,張手從他懷中搶來下入鍋中,將三十枚雞蛋平平整整放好。
卓長浩看著空蕩蕩的雙手,落寞垂走出廚房,茶哥兒一忙就全心全意的,連他不帶理得。
今天準備的茶葉蛋比較多,要是收攤賣不出去,就當免費送給來往鄉親們好了。
太陽升起之時,陸茶忙的再也沒有看獵戶一眼,連搭話時候都是零散幾句。
卓長浩興致不高,將弓箭套在肩膀上,悶聲不吭準備上山去。
第8章 李嬸子不安分,想報復陸茶
昨日與李嬸子鬧得不愉快,一晚上過去,李嬸子那張嘴巴已經在村中說了個遍。
現在誰人都知道陸茶剛嫁人不久,跟換個人一樣,而且對長輩出言不遜,妥妥中了邪。
還有些明事理的村民不願聽李嬸子掰扯些有的沒的,喊了句撒謊爛嘴巴。
人家小哥兒本身做生意就不容易,還能任由她抹黑了不成。
李嬸子嘴皮子碎,罵起人來不含糊,這梁子算是結下了。
她今日擺設攤位特意放在正風口,風裹挾著難聞的茶味一飄十里,遠遠就能聞見這種潮茶泡出來的茶氣。
她倒是樂了,但苦了好好做生意的鄉親。
其他幾人紛紛抱怨道:「李嬸,我們跟你無冤無仇,你這樣做不就是攪亂我們一村生意,何苦。」
李嬸子瞧著又一聞到味道而遠走的馬蹄聲,得意洋洋,昂頭挺胸,語氣中帶著竊喜:「我來得早,占了好位置,他們不來是他們不想喝,你們怎麼能說我打擾到你們做生意了。」
她就是要讓陸茶一文錢都賺不到。
只要沒人來,她就不信陸茶有多大的能耐,還能掙到銀兩。
「你!」
幾人說不過她,道了一句忍下了。
李嬸子用竹扇扇著風,餘光瞧著攤鋪上的各家嬸子。
那些人趕忙用鍋蓋將茶水蓋上,怕沾了她的茶霧後,毀了一鍋的清泉,一臉怨氣沖她叫囂,撇嘴暗自封好霧氣,以免露了熱氣,跟著李嬸子茶一樣,失了本味。
李嬸子見狀扇得更歡了。
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可看清楚了,中間那位王婆子的兒子,正是昨天說茶難喝的漢子。
不過聽說她那二兒在城裡當官,要是真是有用的官,早就在村中傳開,不過的嚇唬人用的,誰知道是不是給人家當狗供人使喚。
一行鴨子游過,嘎嘎叫喚兩聲,時不時低頭看著日下清影,雙翅俘過水麵,打破湖中鏡面。
正是忙農時,除了狗吠雞鳴,只能數著柳樹錯亂有秩的墨影。
今日齊家未出攤,聽說是縣城的鋪子出了問題,一大家早起就去了城中。
陸茶推著車,一路上細碎的聲音入他耳,多多少少都是討論昨天李嬸子氣不過,說自己欠她五十文卻不肯還,還揚言要她鋪子開不下去,妥妥是受害者的形象。
陸茶很不理解那位嬸子是腦補了什麼東西。
那些銅板都是他該賺的,該拿的,怎麼就說成是她的東西。
村口遙遙在即,可算是到了。
陸茶看清其內的局勢。
幾位嬸子將攤位挪的遠遠的,當遠處李嬸子是什麼洪水猛獸一樣,這導致其中有很大一截空位的地方。
他緩步而去,剛想問怎麼了,正好吹來一陣暖風,再好的茶香都被壓了下去。
陸茶臉色變了變,盯著李嬸子那副刻薄的模樣未言。
李嬸子察覺到那束目光,回頭望過去,用鼻子哼了一聲:「陸茶啊,我還以為你怕了呢,怎麼才來。」
嬸子這麼一看,面面相覷想到昨日的事情。
他們這是受了無妄之災了?
眼見流言裡的另一個主角前來,王婆子一方面受不了這種臭味,污了她的好茶,一方面不願坐在這裡廢著時間還分文不掙,語氣不帶人情味。
「茶哥兒,你不知道李嬸子性格就這樣,你要是錯了就趕緊向她說聲好,別耽誤鄉親們做生意。」
陸茶先是觀察了一圈。
竹筒未啟,馬蹄印還是昨日攆過的痕跡,攤位前沒有雜亂的腳印。
另外幾家攤位亦然如此。
陸茶柔聲道:「婆婆。」
他對著其中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喊了句。
這人衣服乾乾淨淨,指甲剪得整齊,年紀雖大但著裝秀麗,其他兩家嬸子若有若無靠過來,等著她發話。
王婆子應道:「哎,茶哥兒。」
陸茶見她面善,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耐心解釋了一番。
陸茶著了一身新衣,白衣蹁躚如若仙童。
肩上點綴著幾朵白蓮,更顯得弱柳扶風。
他緩口氣,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
「昨日李嬸子訛詐我五十文,被我投機取巧應付而過。」
「我許諾只要有人喝她一碗粗茶,就能得一文錢,並且她也能得相應的錢數。」
「只是這茶實在不適合入口,她確惱怒我不願將我辛苦半天的錢財贈予她,要挾我不敬長輩。」
「婆婆,茶哥兒不知何時得罪了李嬸子。」
陸茶從記憶中扒拉出向長輩中間如何行禮,雙手搭在胸前,腿半彎,微微蹙眉。
秀氣的眉毛凝在一起,叫這些上了年紀的嬸子心跟著揪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