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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林秋非常實誠的磕了幾個頭,跪天跪地跪父母,他並不覺得有多丟臉。
地板上面鋪著一層地毯,照道理來講是不會太痛的,但束林秋磕頭的時候是真的用了力氣,甚至能夠聽見額頭砸在地上的悶響。
束林秋皮膚很白,但並不算嬌嫩,不屬於掐一掐就見紅的那種,他磕了好幾個頭了,也不見額頭有什麼紅腫。
謝降允直接從座位上走下來,她的力氣一直很大,尤其是在教訓兒子和丈夫的時候,她一隻手就把束林秋拉起來。
她手直接揪在束林秋的耳朵上,並沒有手下留情。
束林秋武功再高也怕這個,他感受到一股久違的恐懼,直接順著這股力道站了起來。
束林秋其實什麼結果都想好了,關於這個也有想到。
「娘……」
「你這破孩子!」謝降允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她的眼眶早已通紅,仙家的修煉者的模樣比普通的凡人要普遍年輕的很多,更別提謝降允已經過了元嬰階段,模樣正好是最漂亮的時候,有朝氣又有一種別樣的成熟風情。
可此時束林秋卻在自己的母親臉上看見了疲憊,時間總是會用自己的方式留下自己的痕跡,「自你出生到現在就沒有一段時間是太平的……你剛出生那會兒那么小,風吹一吹就很容易風寒,我當初眼睛也不敢閉,生怕你死了……」
「娘……」束林秋開口,也感到心中的酸澀。
第331章 天階
謝降允說著說著就將束林秋抱在懷裡:「你那個時候有多不好,大家都知道……好不容易等大一些,結果又遭了那樣的罪,我們當時恨不得直接將南北寒給千刀萬剮,只恨那個時候他的失蹤。」
南北寒是在束林秋被廢掉的一年之後才失蹤,那時候束家心中有怨恨,但也不能發泄,因為那時候南北寒和步徽清已經打完了,如果他們家再出手,就相當於是得罪了南北寒……他們並不怕得罪什麼狗屁南北寒,他們得為自己的家族,得為整個仙家考慮,如果這樣貿然交手,到時候可能就是個人上升到整個族類。
那會兒他們把族中的權該轉的轉,該讓的讓,該撇清關係的撇清關係,就等一切準備完要去找南北寒報仇,結果那傢伙搞失蹤了,這件事情最後也不得不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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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林秋望著懷裡哭泣的母親,最終還是將母親抱在懷裡。
「如果最開始我知道他的身份的話,我也不至於是現在這個結果。」
束林秋笑了笑,唇角苦澀。
一切都已經發生了,很難再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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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梢涼就在門口一直盯著,但也不敢太明目張胆的湊過去聽,他在那站,大概快兩刻鐘的時候,門開了,束林秋全須全尾的走了出來。
束梢涼暗暗的鬆了口氣,心想爹娘果然還是捨不得下手的。
「你們商討的怎麼樣?」束梢涼問。
「我這段時間可能又要離開家了。」束林秋說,「爹娘說,在十年內,家裡的商鋪不能對我提供任何幫助。」
束梢涼一怔,旋即又覺得這樣好像也沒那麼嚴重,畢竟人是完整的沒挨揍。
「我手下也有一部分自己的產業。」束梢涼道。
「靠著自己的手,也不是什麼壞事。」束林秋搖搖頭,拒絕了,「這已經是爹娘能做出最大的讓步了。」
是啊。
沒有阻止他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而是讓他自己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讓他自己去獨立的完成這件事。
這有問題嗎?這沒有問題。
束林秋覺得都這個時候了,再厚著臉皮用父母的勢力,實在是對不起父母。
束梢涼拍了拍束林秋的肩膀長嘆一聲:「怎麼就這樣了呢。」
束梢涼顯然也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也不由得感嘆孽緣的可怕。
對於這件事,束梢涼還是有幾分怒其不爭的,畢竟古往今來,愛上傷了自己的人,翻來翻去也沒幾個,而好不容易翻到這幾個,一般都沒有什麼好下場。
雖然那個人用自己的力氣去彌補了,可是有時候一種傷害不是付出同等的代價就能恢復的。
束梢涼心想,自己的弟弟是弟弟,但更多的弟弟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弟弟的決定,他也不會過多的去干涉,等到時候吃到苦頭了,他也就知道這樣該不該做了。
可能是束梢涼從小拜師的時候,他的師尊奉行的就是半散養政策,他自己也覺得半散養政策沒毛病,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束林秋說:「我也不知道。」
所以怎麼就這樣了呢,當初他不應該將蘇冷給帶上的。
如果那個時候他不惜一切代價的轉身就跑,也許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七繞八折,他你會像普通的凡人一樣,經歷生老病死活個幾十年,然後要麼壽終正寢,要麼病死。
這命啊,還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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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林秋當天晚上沒有留在家裡,而是趁著夜深,連夜飛去了萬劍宗。
除了齊衡月景孤煙,其他去了宣德宗的長老都已經回來了,束林秋並沒有隱藏自己的蹤跡,而是非常大方的將自己的名牌給拿出來。
束林秋恢復修為的事情傳的很快,不過一天時間,整個萬劍宗居然都知道了,就像是以前他修為被廢的時候一樣,守門的弟子還是束林秋認識的,那個弟子看見束林秋的時候整個人都顯得非常驚喜:「大師兄,好久不見,恭喜你恢復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