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頁
束林秋有些無奈的想。
他們兩個都很清楚,一會兒需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存在。
那是從上古就開始蟄伏的怨靈,以天地為熔爐,以四方為棋盤,只為了毀滅。
「其實我在想,我真的有資格去打敗他嗎?」束林秋忽然神色平靜的開口,因為在空中有大風,所以他聲音顯得這樣不真切,但是南北寒還是聽到了。
「這麼說吧,每個人都有資格打敗。」南北寒說,「但是小束你不一樣,你是唯一一個能夠殺死他的人。」
——氣運之子。
這個詞彙聽起來有些強人所難,好像告訴著束林秋有一些事情他必須去做。
怎麼能不去做呢?在這個世界裡,他有那麼多愛著他,他愛著的人,即便不是為了自己,也必須要親自去動手。
方龍——必須死。
束林秋其實很容易會陷入一些迷茫的境地,但是他很快就會靠著自己給自己做思想工作而走出來,這就是他的優點之一。
「好,我知道了。」束林秋這麼說。
—
極域我就是一片風雨飄搖,巨大的海浪,如同嗜血巨獸,一下又一下的翻湧。
上方的怨靈正在一點一點的消失,他們知道是步徽清和帝淵行的功勞。
這麼多人都在看著他們呢,怎麼樣也不能退縮。
束林秋剛一落地,就遭到了一陣極其強大的劍氣,兩個人臉色一變,軍事展開了防禦,但是這劍氣強大歸強大,但對於他們來說卻是雷聲大雨點小,束林秋擋下來之後,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片懷疑當中。
「好久不見。」
青年低沉的聲音響起,束林秋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
「帝聞珏?」
眼前的人正是被逐出神界的帝聞珏,一段時間不見,他變了很多,整個人的氣質顯得異常陰鬱,而他的臉色也是一種屬於死人才有的青灰。
帝聞珏的父親帝叄,奪走了傅隨神眷者的氣運安在帝聞珏身上,這主意就是安破水出的,很早以前,帝叄就已經和安破水有來往了。
但是對於這些,帝聞珏應該不知情才對,畢竟這件事情爆出來的時候,他臉上的震驚並不像作假。
照道理來講,他對於這種事情應該是深惡痛絕的才對,怎麼又會加入安破水的陣營呢?但是想想也合理,畢竟帝叄是被帝淵行真真切切的給廢掉了的,即使當時帝聞珏什麼也沒有說,但是會心生怨恨也很正常的,有可能是安破水的挑撥,也有可能是帝聞珏自己——
所以今天他們在這裡看見了帝聞珏。
束林秋沒什麼好說的,畢竟他們的關係並不相熟,他有自己作惡事的理由,束林秋不會去指責,或者是別的什麼。
直接斬立決。
束林秋現在已經是合道之力,而眼前的帝聞珏還沒有超過化神,這個實力並不是很強大,不管是他還是南北寒都可以直接一招殺死。先前沒有貿然動手的原因,是因為不知對方實力如何,現在明朗的話也就好下手了。
「你要殺了我嗎?」帝聞珏很平靜的開口,一雙眸子古井無波。
束林秋輕輕的嘆了口氣,說道:「顯而易見的事情啊,你想解釋什麼呢?」
帝聞珏扯了扯嘴角,笑了:「我之前好像和你說過,我不會幹什麼好事,但我也不會做一個壞人,你還記得嗎?」
束林秋開口說:「記得,可是說的是一回事,做的就是一回事了。」
帝聞珏說:「我父親最終還是沒有熬過去,然後我就被安破水給找上了。」
帝聞珏簡短的開口解釋。
「他說有辦法幫我報仇,所以我就去他那裡了。」
其實帝叄夠有這個下場是咎由自取,但是他並不是帝聞珏,自然也不能夠共情他的想法。
那是帝聞珏的父親,不是他的,在旁觀者的視角,自然是覺得帝叄能夠落得這個下場並不意外。
「他把我當傻子,我就暫時演著這個傻子。」帝聞珏摸了摸自己的臉,摸了一臉血,他的臉各處開始流血,看起來很滲人。
在這一瞬間,呼吸有些困難,帝聞珏知道是安破水種在他身體裡的蠱蟲起作用了,身體被蠱蟲硬生生的啃咬,這並不好受。
帝聞珏輕輕的吸了一口氣,指了一個方向:「安破水閉關修煉的地方在那裡,他把他兒子給殺了,用來祭旗。」帝聞珏說,「你們要就快點趕過去吧,不然等他真的修成了,這一切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南北寒一反應便是燃起手中的鳳凰火,直接打向帝聞珏的面門,鳳凰火自然也是可以破除任何邪祟的存在,現在顯然已經來不及了,蠱蟲已經深入心脈,糾纏著骨血,已經是藥石難醫了。
如果早一點出手就好了,南北寒的鳳凰火並非沒有作用,只是來不及發揮作用,這一切發生的都太快了。
「我說過的,我不會去做一個壞人。」帝聞珏說完直接身體一歪,撲通一聲,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而他的身體也逐漸的化成血水。
束林秋捂著嘴,深深地皺著眉頭,一時間不知如何言語。
他幾乎要將自己的虎口咬出血。
南北寒不作聲的將手搭在束林秋肩膀上也沒有說話。
束林秋開口:「我一定會殺了安破水。」
南北寒說:「我知道你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