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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劍影,一捧鮮血濺出。
顧御景眸光平靜的看著裴十七動作利索,手起刀落,像是受到過良好的訓練。
處理完屍體之後,裴十七一個人收拾殘局,他用清水洗乾淨了地上的血跡,再將剩餘的血漬給擦乾,不一會兒,地板又恢復了原樣。
「知道是哪方勢力嗎?」顧御景問。
「主人恕罪,這死士身上毫無線索。」裴十七說著。直直的跪下去,「是十七無用。」
「無妨,反正也就是那麼幾個人。」顧御景平靜的說,直勾勾的看著裴十七,「起來吧,地上涼。」
裴十七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垂著頭。
作為暗衛,平常是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裴十七臉上就經常戴著一張面具,一身黑衣沒什麼存在感。
顧御景眯著眼睛打量他,半響,像是起了心思,他開口道:「十七把面具摘了,我想看看你的模樣。」
裴十七渾身微不可聞的一顫,然後慢慢摘了面具。
這張臉沒什麼好說的:年輕,俊秀,皮膚很白,居然還有一點嬰兒肥。
顧御景臉上的表情沒有變化,只是眸子動了動,視線落在裴十七,面部的每一個地方,像是在描繪什麼輪廓。
面具被摘下來,有很多東西就沒法隱藏了,但是裴十七依然堅持著保持面無表情的狀態,沒敢讓顧御景看出異樣。
「十七,你抖什麼?」顧御景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來,裴十七一扭頭,就對上了顧御景平靜無波的眸子。
「請主人恕罪。」裴十七又低下頭,臉上有一點蒼白。
顧御景忽然失去了興趣,撇了撇嘴:「行了,又沒對你做什麼,還是那麼不經逗,下去吧。」
裴十七應了一聲是,然後重新把面具戴上,離開了。
在面具下,裴十七的臉迅速的褪去血色,蒼白一片。
他不知道顧御景發現了異常的沒有,但是首先揭開真相的絕對不能是他。
可是他實力低微,想不到辦法去救顧景雙,他都不知道顧景雙被關在哪裡。
他也知道生死蠱的事情,知道顧景雙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這樣下去也不行,時間久了,如果讓他們研製出了生死蠱的解藥,那麼顧景雙還是會有危險。
他一直處在一種無能為力的狀態當中,只是以前有顧景雙,這個主人雖然不正經,沒一副正行,但他知道,在那吊兒郎當的外表之下,他的主人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他從來不遜色於任何上位者。
他被顧景雙從人牙子手裡買下來,那天是正月十七,並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那天很冷,他很餓,還發著高燒,已經快死了。
其實那個時候要是顧景雙再晚點過去,他已經被人牙子扔掉,自生自滅了。
沒成想,顧景雙到的時間那麼巧,更沒想到是,顧景雙居然看上了他,想要將他買下來。
「小公子,您確定您要這個賠錢貨不挑點別的嗎?」收了銀子,人牙子的臉上滿是諂媚。
「就要他。」顧景雙說。
那時正值冬日,顧景雙將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臉上戴著一個面具,他整個人像一顆小球一樣,手裡拿著熱乎乎的烤紅薯,散發著甜美的香味,而他身後跟著的大人,也是戴著面具,看不清面目。
「你是個小賠錢貨,今天是正月十七,你就叫裴十七好了 !」圓球子站在他面前,隔著面具也能感覺到他的神采奕奕,「你以後就是我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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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雙告訴過他,如果沒有他的吩咐,就不要擅自行動,乖乖把寧息香磨好,他就會回來。
可是,主人,我已經把所有的寧息香磨成粉末了,你怎麼還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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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雙精神恍惚,他的嘴裡又被灌了藥,應該是類似於麻沸散的東西,顧景雙只覺得自己雲裡霧裡,眼前明明滅滅,像是在飄。
比起祝渠水,顧景雙著實悲慘了一些,畢竟他身上有生死蠱,續雲白他們沒有辦法把生死蠱解開,至少要在他身上尋找線索做文章。
就是苦了他了,全身靈力被封,現在他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分不清晝夜。
只能隱約感覺到自己被取了血,但是次數不多,數量也不多,更多時候就是一動不動的狀態下,不知天地為何物。
顧景雙本能的感覺到有些奇怪,可他現在這個狀態,實在是讓他不能思考太多,一思考就有沉重的疲憊壓過來。
這種要睡不睡,要清醒不清醒的狀態,實在是太難受了。
顧景雙努力的想要動動手指,耗盡所有力氣,也沒能移動半分,他只能用任由著自己被這沉沉的疲憊壓迫,再次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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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收穫?」續雲白問。
林覓搖搖頭:「這生死蠱失傳了至少數百年,別說東陵,就是南詔也尋不到幾個能解開生死蠱的人。」
南詔部分地區,蠱蟲盛行,是發源之地。
「楚九岸他們已經動身去南詔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帶多少線索回來。」續雲白道。
「此物偏僻又毒辣,若是楚哥他們能尋到線索,想必事半功倍。」林覓道,「我本身並不擅長於蠱蟲,若是他們尋到能夠解開這生死蠱的存在,就更好了。」
「希望如此了 。」續雲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