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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寒……你敢騙我……下次看見你……我殺了你……」
束林秋應該是被噩夢魘著了,整個人很痛苦的樣子,當然即使是做噩夢了,他也還是這樣的生猛,指的是在夢裡。
安無折打算把束林秋扶起來,沒想到直接挨了對方一巴掌。
幸好對方的手因為病著,軟綿綿的沒什麼力氣,打在臉上並不怎麼疼。
安無折大發慈悲的沒有計較,雖然挨打的是他,不過束林秋想打的對象是南北寒。
安無折這時候也放棄了把束林秋叫起來的念頭,他直接伸手過去把束林秋整個人橫打著抱了起來。
「餵。」初見月忽然叫了一聲。
「樂,你想抱,你抱得起來嗎?」安無折挑釁的留下了這句話,然後雙手穩穩噹噹的將束林秋抱出去。
—
想想還是覺得很離譜。
束林秋明明已經下定決心的要把南北寒給拋之腦後,結果沒想到當天晚上就做了噩夢,夢裡全是南北寒這個混蛋。
平常怎麼沒覺得對方纏人,直到在夢裡才發現,南北寒這傢伙有多麼的陰魂不散。
「我做過努力了。」束林秋平靜的對夢裡的南北寒說,「是你不要我的。」
夢裡的南北寒說的什麼他一概記不清楚了,只能依稀的看到對方悲傷而又痛苦的臉。
你在悲傷什麼,你為什麼要感到難過呢?
如果是因為我的話,這段緣分明明是你斬斷的。
「小束……」他記得最清楚的應該就是這一聲呼喚。
這樣的情真意切,好像把所有的思念都關在了這兩個字當中。
那雙手看起來不敢觸碰他,可是在無形中給他的壓迫很大。
他就像是處在熱熱的漩渦當中,這裡有他想見又不想見的人。
忽然就很難過。
怎麼你連夢裡都要讓我傷心。
—
束林秋睜開眼睛,發現四周的環境變得陌生了起來。
這裡不是他在客棧的房間。
他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從床上坐起來,感覺自己的身體沒有一開始的無力了,頭腦清明。
束林秋試著回憶,他記得自己早上起來的時候覺得身體很難受,發現是昨日著涼了,他隨便吃點藥就繼續睡過去。
他記得他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他夢見了陰魂不散的南北寒。
他其實還隱隱約約的聽到有其他人在叫他名字,只是聽不真切,也分不清是誰。
束林秋試著起來,四肢並不無力。
這裡……是哪裡呢?
他思考,應該是有人把他送了過來,不過到底是誰呢?
在他思索的時候,一邊開了小房間的門,看見了坐著的傅隨和安無折。
「林秋,你醒了。」傅隨看著他表情有些驚喜的開口,「你睡了好久了。」
「我……睡了多久?」束林秋開口說話,聲音有一些沙啞。
「快四個時辰,現在已經是傍晚。」說話的是安無折,他的聲音低沉。
束林秋朝安無折看過去。
傅隨解釋道:「是無折來給你送食物的時候,你沒開門,他進去了才發現你發熱了,昨天是我不好,我應該是讓你早點進去的,也幸好無折發現的早,不然的話結果可能會更嚴重。」
束林秋聽完,覺得意外,安無折給他的意外太多了,包括之前的靈角,還有這次居然會給他送吃的,安無折對他的態度有些奇怪。
束林秋有些想不通。
不過他還是涵養良好的開口道:「謝謝你。」
安無折嗯了一聲,然後對束林秋道:「你怎麼不穿鞋?你才退燒。」
束林秋赤著腳,他穿著短短的中衣,整個人除外衣衫不整的狀態。
不過在場的都是男人,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現在好了,沒事了。」束林秋道。
「我的疏忽,一看見你生病,忘了別的。」傅隨開口打圓場,「我和你身形差不多,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穿我的湊合。」
束林秋笑道:「不用,我這邊有。」
—
燒退的差不多了,束林秋和傅隨安無折幾個就回去了。
他肚子不怎麼餓,就是胃有些疼,他一整天都沒吃飯,喝的是藥汁,一時間竟然覺得嗓子有些發苦。
如果是蘇——算了,想這些也沒有用,沒有了就是沒有了,反正他也不會在回來。
這個世上沒有少了誰就活不下去,除非是半身不遂。
束林秋不是半身不遂,他只是習慣了一段時間事事有人看著。
會脫離這個習慣的。
他想。
束林秋換了衣服,回去的路上看到邊上賣餛飩的小攤,肉香和調味的芹菜蔥油香傳來,老闆動作熟練的將餛飩下鍋,燒開的水冒著濃白的水汽,夥計在客人當中時不時穿梭,吃餛飩的客人很多,這類柔軟小食,放些醬肉雞蛋,喜歡的再加點辣椒油配點蒜瓣啃,其中滋味不亞於山珍海味。
辛勞了一天,來上一口自己愛吃的,這就是人生美事之一。
人間有的是富貴人家,有的是高雅美景,可是最多的還是這樣普通的煙火。
束林秋這才感覺到有些餓了,於是他們幾個就在小攤上坐下來了,他們運氣好,正好有一桌客人吃完了離開。
夥計上來收拾了吃剩的碗筷,然後熱情的問他們需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