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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同樣是魔氣,但是南北寒的魔氣給人的感覺,卻並不會覺得噁心,比起刑源那種快要走火入魔的魔氣,南北寒的魔氣給人的感覺雖然充滿了殺意,但卻是磅礴浩蕩,給人的是一種壓迫感。
束林秋卻沒有感受到這其中的壓迫感,他覺得南北寒的氣息和初見時還是有些不一樣的,他以為自己看到靈力全開的南北寒這個樣子應該是會想起曾經被活生生的給廢掉時候的場景,卻沒有。
他的眼中,就只有這個人。
現在這兩個人的周圍都是化神修為,他知道南北寒創造過很多奇蹟,不管是蘇冷時期還是他聽說的那個魔尊南北寒。
可是再多的奇蹟,難免也會受傷。
束林秋想到這裡,又忍不住對自己多了幾分唾棄。
都已經是塵歸塵,土歸土,各走各的路的關係了,他還在自作多情什麼?
束林秋這時才清醒地開始思考,南北寒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是突然出現的嗎?還是很早就來了?雖然自己身上有他的心頭血,能夠感應到他的氣息,但是如果南北寒刻意隱瞞的話,身無靈力的束林秋其實是不一定能夠感受到的。
「不管我的修為是什麼,對付一個被我的鳳凰火燒的只到化神初期的廢物。」南北寒眸子淡淡的,赤紅的眸子顯得清冷異常,她勾起嘴角,微微諷刺的笑了笑,「綽綽有餘。」
南北寒其實是不喜歡說廢話的,他向來奉行的是能用拳頭解決的,就多用拳頭,這樣就不會聽到對方在放屁了。
如果能遇到不喜歡說廢話的對手,那就更好了,他可以解決的更快。
刑源身上的煞氣幾乎在一瞬間暴漲,束林秋動動嘴唇正要說話,他打算將步徽清給他的護身符給拿出來,他自己先前的顧慮也只是擔心護身符可能會波及到他自己罷了,畢竟步徽清的實力是很強大的,他給的護身符確實能夠擊退一個化神。
南北寒緩緩的走到了他的身邊,動作看起來很慢,實際上刑源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南北寒的身材高大,比束林秋好了,快一個頭,他微微垂著頭望著束林秋,然後伸出了手,輕輕的摁在了束林秋手腕上。
「殺雞焉用宰牛刀。」
南北寒溫柔的說完這句話,手一揮,一股強大的氣息便猛然出現,直接將原本氣勢很足的刑源一下子給弄的偃鼓息旗。
「咳——!」刑源顯然是沒想到,南北寒如果落到這個境地的,居然還能夠有這樣強大的實力?明明他們是同一等級的啊!
他第一反應就是在想,難不成是幽冥途用假消息騙了他?
刑源記得幽冥途的嘴臉,當時他被南北寒的鳳凰火燒的快要死了,幽冥途用一種打量商品的眼神看著他,似乎是在想救治他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就像是菜市場在挑選菜一樣,想要挑一個便宜又不至於太難吃的菜的那種眼神。
刑源感覺自己的靈力正在流失,他沒想到同樣的痛苦,他居然還能再承受第二次。
雖然這次的方法比起先前被火燒的那一次更加柔和一些,但是誰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生命力流逝,還不能阻止的?
刑源幾乎就在南北寒出手的一瞬間,身體裡的肋骨就通通斷掉了,破碎的骨頭插在肉上,插在肺上——
不對,斷掉的不止肋骨,還有他的脊骨。
刑源目眥欲裂,不可置信的大口喘息著,而這樣大的動作帶給他的則是更深的痛苦。
不對,如果是化神實力的話,南北寒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將他重傷到這個地步!
「……你又恢復到了合道修為,還是說你一開始就一直在合道?!」刑源不可置信的望著南北寒,他期望的結果是後者,他覺得南北寒不可能做到境界跌落,又能迅速的重回巔峰,他寧可相信是幽冥途謊報消息騙他,或者是南北寒一直在隱藏著自己原本的實力,假裝跌落一個境界。
他怎麼會相信呢?他一步一步的走過來,付出了多少代價都沒能衝上的位置,怎麼會有人在失去這個位置之後?又能夠輕而易舉的奪回這個位置?
不管奪回那個位置,到底要付出多少血淚,對於他來說,這都是容易的,因為他從來沒有到達過這個位置。
……別人怎麼可以?別人怎麼可以?
當初在萬丈淵的時候,他原本的目的就是想要讓南北寒和步徽清同歸於盡。
就算這兩個人沒有死,但是重傷肯定是難免的,一定會跌落一個小境界,他們原本是打算趁著南北寒在修復的時候趁虛而入,趁他病要他命……南北寒的命為什麼會這麼大?
就算他是鳳凰,可以涅槃重生,可是再強大的鳳凰也是會死的,傳說中上古的九天玄鳳不也都滅絕了。
「小束。」南北寒深深地看著束林秋,「現在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了,你打不過我。」
束林秋面對南北寒,眸子中並沒有什麼情緒。
他問:「你來這裡做什麼?」
束林秋雖然覺得自己和南北寒鬧翻了,但他知道南北寒已經不會再取他性命。
南北寒眸子中的赤紅漸漸褪去,又變回了初遇時的黑色,清透的像是黑玉。
他的表情也在這一瞬間生動了起來,恍惚間束林秋好像又看見了曾經的蘇冷。
那樣的乾淨,像是一彎月,又像是一彎月在水中,盈盈的水光讓可望不可及的皎月選擇那樣的俏皮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