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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最好只是短時間性的,如果真徹底落下這個病根了,他會因著陪初見月把自己搞成這樣,可是要跟初見月吵架的。
看樣子以後可不能隨便搗鼓這玩意兒,不管是長時間的還是暫時的,好像都有些虧。
束林秋現在暫時說不出話,又或者準確來說, 他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他覺得自己是在叫初見月,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叫出來的是不是初見月的名字。
可不管他叫的是什麼,始終都沒有人回應他,這一片黑暗的世界,太過寂靜,什麼也沒有。
束林秋有點不適應這樣的感覺,他只是緩緩的蹲下身子,打算好好冷靜一下,他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他能做的就只能是原地等候,而不是四處亂竄,他不知道自己現在呆的這個地方是剛剛的場景還是別的。
現在原地休息會兒吧。
束林秋稍微摸索了一下,他努力回憶著剛剛自己周圍的場景,如果沒有變化的話,那麼他腳下這塊地就是平坦的了,他蹲下身摸索這次的觸感,顯得真實了一些,地面是平的,屬於普通的路面,並沒有太多的石頭,顯得凹凸不平,硌屁股。
也不知道初見月現在在哪裡,不過他離初見月並不遠,想必初見月很快就會找到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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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束林秋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有人在吵架。
「初見月,我把東西讓給你,可不是讓他因為你被波及到。」
是許久未見的南北寒, 他依舊是一身黑衣,只不過頭髮沒有再紮成高馬尾,而是梳成了一個很正經的髮髻,甚至還帶了一個嵌著紅寶石的白銀冠子,仔細一看,他身上的黑衣服也不全是黑衣服,而是有繡花的。
「這次這件事情是我的錯,但是有一點不是說好兩不相見嗎?你還得出現在這裡,礙他的眼嗎?」初見月現在整個人的形態已經不再是殘魂狀態的樣子了,不再是半透明的身軀,灰色的眸子跟淺灰色的髮絲,那張俊美如神祗的面龐,已經是實質的存在。
一個衣著偏內秀,一個張揚漂亮,像是一柔一剛。
「等你死了,你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南北寒冷冷開口,然後朝著另一個方向走過去,「若非是我,恐怕這個陣法早就破掉了,你讓他給你布置?他什麼你情況你不知道?也幸好他現在這個狀態只是暫時性的,不然你也別想著回鬼界復仇了。」
束林秋其實離他不是很遠。
南北寒走了一小條路,便看見了不遠處盤腿坐在地上的束林秋。
此時的青年像是一種安靜的雕像,雙眸無神,臉色也慘白的可怕,身上或多或少的沾染了一些血跡。
他微微垂著眸子,黑色的長睫如同鴉羽,清澈溫潤的眸子,像是一潭平靜的水。
這樣的纖細,這樣的脆弱,也許是緊張的,但並不恐懼。
南北寒又想起了最開始見面的那一次,青年被他掐著脖頸,身體已經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眸子已經渙散,再也無力支撐的破碎模樣。
南北寒忽然就不敢再靠近一步,直到初見月趕了上來。
「這件事情的確是我的疏忽,但是你離他遠一點。」初見月說的這話,著實是咬牙切齒,其實在他感受到靈力暴漲的那一瞬間,他就試著去控制,他是能控制的住的。
只不過其他人就等不得他控制好了,也是因為有南北寒救場,所以這動靜並沒有太大,也沒有太大的傷亡。
南北寒緩緩的回過頭,淡淡的瞥了一眼,整個人沒什麼情緒,其實以前魔界的人都怕他這個表情,只不過可惜這裡不是魔界了。
他並沒有聽初見月說話,在對方趕上來之前,他緩緩的走到束林秋身邊,小心的把人扶了起來。
感受到懷裡有些微涼的溫度,南北寒稍微摟緊了一些。
你離開我過的好像更不錯,曬黑了些,皮膚也有點粗糙,但是並沒有瘦太多。
南北寒默默的想。
束林秋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存在,聲音沙啞的開口,有些疑惑:「初見月?你現在好了?」
南北寒沒有說話,因為他說話了束林秋也聽不見,他只是在束林秋的肩膀上輕輕地碰了一下。
「我好像因為你看不見也聽不見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說話——」
束林秋閉著眼睛,然後將手放在喉嚨上,感受自己聲帶的振動。
「好吧,我可以。」
南北寒再次拍了拍束林秋的肩膀。
「我這應該是能恢復的吧,可以的話就拍我三下。」束林秋微微皺著眉頭,繼續摁著喉嚨,「你應當是聽得懂的吧。」
南北寒按照他的話,輕輕的拍了他三下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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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仗著他聽不見——」已經有了實體的初見月,自然不會像先前還在殘魂狀態下的那樣被動。
南北寒淡淡的開口:「我知道你有辦法可以治好他現在的症狀,可是有一點你有了軀體也還是鬼修,你的陰煞之氣他受不了。」
初見月狠狠地皺起眉頭,他自然知道這一點,不然他早就在南北寒來的一瞬間就跟他打起來。
「這個情況是我造成的,我認。那你呢?」初見月冷笑著問,「那麼他就受得了你?你用什麼幫他恢復?你一個修魔的鳳凰有好到哪裡去?」
束林秋現在感受不到它們的存在,所以這兩個人說話也就放開了說,當然,更多的都是初見月陰陽怪氣的輸出,南北寒從頭到尾表情冷淡,沒怎麼說話?只是靜靜的做著自己的事情,時不時的拍拍束林秋的肩膀安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