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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棧內,束林秋已經洗漱完畢,蘇冷還沒回來。
他坐在輪椅上,借著燭光把他師叔寫的遊記最後一點結尾給看完了。
看完之後,他合上了書,若有所思。
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經很深了。
他知曉蘇冷的實力,此時卻不由得有些憂心起來。
怎麼還不回來?
蘇冷平時都是比他晚一點洗漱的,一般的話這個時候蘇冷應該是剛去洗漱。
束林秋難得有些焦躁,他剛洗漱完沒一會兒,身上還帶點溫熱的薄薄濕意,穿著中衣,顯得慵懶愜意。
束林秋想了想,最後給自己換了身衣服,用了傳送符把自己送到景危山蘇冷所在的位置。
其實平常傳送符沒有這樣精確的功能,但是束林秋這個是高階的傳送符,只要有對方氣息的東西,就能將其送到對方附近。
有著蘇冷氣息的東西可太多了,這傻子東西平常都是給自己保管的。
只是,這個傳送符只剩一個了。
束林秋拿起蘇冷的一件衣服,剪了一小塊,直接摁在傳送符上。
傳送符成了精,把那一小塊布料嚼吧嚼吧的給吞了。
束林秋連人帶輪椅,直接消失在原地。
—
可惜,傳送符只是把他傳送到蘇冷附近,並沒有把他送到身邊。
這裡是航星航月住的家門口,束林秋和剩餘留守的長翼門門徒打了個照面。
「你是何人?」一把把長劍舉起來,他們不敢貿然靠近,一副警惕的姿態。
束林秋眼神迅速的從這幾名弟子身上掃過,又看到被五花大綁,又被網籠著的航星。
航星看起來半死不活的,脆弱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死了。
——這是來抓青嬰鳥的長翼門裡的門徒,這裡沒一個看起來是能話事,束林秋判斷出來長翼門有點實力和地位的應該都去抓剩下的另一隻青嬰鳥了。
「在下偶然路過此地,來找人。」
束林秋倒是沒有什麼過激反應,他擺出一副無害的模樣,文質彬彬的開口。
束林秋模樣清俊,又坐著輪椅,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
然後……這群弟子還真信了。
「你快走吧!我們這裡可沒有你要找的人,我們有重要的事情。」一個弟子說道。
這群年輕的弟子就沒想過,為什麼大晚上的荒郊野嶺,會無故出現一名自稱「找人」的輪椅青年。
「我朋友他和我說,他來景危山辦事情,結果到現在還沒回來。」束林秋不動,開口道,「你們有看見他麼?」
有個弟子不耐煩的說道 :「沒有!我們就沒見到什麼陌生人,你去別的地方找找吧。」
束林秋笑了笑,乖乖的轉了輪椅就要走。
他雜七雜八的東西一堆來著,自然有辦法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瞞著這群長翼門弟子進去這個洞府。
沒成想,剛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束林秋正打算實施自己的計劃時,他看見了舉著火把的段戎。
段戎也看見他了,臉色驚訝。
「傅公子,您怎麼在這裡?」段戎不由得揉了揉眼睛,確保自己沒有看錯。
眼前的人不是幻覺。
這下段戎整個人都傻了:「您是一個人上來的?」
這景危山地勢險峻,而且這大晚上的,客棧離這裡也是有一段時間的,眼前的這個人居然……是自己過來的?
束林秋沒有任何靈力波動,這是段戎能感知出來的。
「我來找我家隨從。」束林秋和段戎打了聲招呼,「段公子平安脫困,我家隨從應該是成功了吧,他人呢?」
段戎記得蘇冷是在山下的,先前蘇冷不知道受了 什麼刺激,一個人蹲在一旁,段戎不好隨意打擾,只能離得遠些。
他上來的時候,沒注意到蘇冷在不在。
段戎有些猶豫:「蘇冷公子……應該是在山下的清涼亭……」
段戎看起來不確定蘇冷的位置,也不像是說謊,那麼先前蘇冷的確是和他們呆在一塊過。
那麼,蘇冷應該就是在青嬰鳥住的洞府里沒錯了,畢竟傳送符是把他送到了這裡,而不是送到了山下。
……而且,他能感知到蘇冷的氣息。
這聽起來很奇怪,可他總覺得自己和蘇冷之間似乎是系了一條細細的線,雖然輕而淡,但是永遠不會斷。
蘇冷在裡面。
「他在裡面。」束林秋說。
段戎有些不敢相信:「門派里的長老們都進去了,他們不可能發現不了蘇公子……而且我真的有看到過,剛剛蘇公子的確是在山下的清涼亭。」
束林秋心想,蘇冷的修為你們整個長翼門一起上都不一定能和他打平,想讓你們發現不了他還不是容易的很。
束林秋道:「在下想讓段公子幫幫忙,我想進去那洞府里看看,我家隨從到底在不在裡面。」
段戎面露難色:「傅公子,您這是……」
束林秋也沒有固執的一求到底,他其實也不一定要段戎幫忙。
「若段公子不願意,就罷。」束林秋溫和的說,「在下自然不會挾恩強求,也只求您莫要將在下的存在透露給他人。」
段戎也許不一定會死在青嬰鳥的手下,但是蘇冷把他和長翼門的弟子們都救出來,這是不爭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