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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棠正欲開口說些什麼,謝不傾那尊大佛卻又從門口踱步而入。
她下意識給當頭的小太監使眼色,那小太監在太后身邊伺候如此之久,察言觀色更是一等,不必明棠多說一句,他便先帶著不傾下去。
但謝不傾幾乎從走進來之後目光便落在明棠身上,不曾錯漏她那一個眼神,一側頭,便瞧見了那兩個淒悽慘慘的身形。
謝不傾目光一凝,隨後走到不傾的身前,伸手去摘他的兜帽。
明棠心中一緊,連忙揚聲道:「大人不可!」
那叫不傾的小太監也躲,卻哪有謝不傾的速度快?
第203章 剝開她的衣襟咬她
兜帽落下的那一刻,連謝不傾的眉眼都是一挑。
兜帽下的臉誠然被劃得血肉模糊,但仍舊能夠看清眉眼模樣,立在謝不傾的面前,幾如對鏡自照一般。
那小太監嚇得兩股戰戰——在明棠這兒能見著九千歲,便已然是撞見個天大的秘密,而如今又被他發現自己與他生得別無二致,更不知自己要觸到這尊殺神的哪處霉頭,動怒間頃刻就能要了他的命。
他一下子跪地不起,長呼道:「見過大人,還請大人饒命!」
他的兄長亦是跟著一同跪下,渾身上下的傷處一直隱隱作痛,通過蠱毒尋找到弟弟已然耗費了他許多精神,如今這般跪著,更是渾身冷汗,頭暈目眩地幾乎昏死過去。
若是往常,謝不傾必會不問緣由將其二人斬殺,但今日立在這瀟湘閣中,看著明棠面上都一下子鮮活起來的神情,他只是垂下眉眼,冷笑了一聲:「出去。」
那兩個小太監一開始還沒聽明白,這會子如蒙大赦,幾乎是連滾帶爬地互相攙扶著往外跑了。
「嘴要嚴些,否則……唯獨死人的嘴是最緊的。」
謝不傾的話語,在這樣的深夜之中,如同鬼魅低語,那兩個小太監嚇得滿身冷汗,只嘆自己怎麼今日就遇上了這一遭,這尊大佛究竟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等跑的遠了,心中甚至還有些不可置信——若是依著傳聞之中九千歲的脾氣,他們二人死一萬次也不足惜,怎生今日反倒只是叫他們滾出去?
兩人跌跌撞撞地跑出內院,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有些劫後餘生的不敢置信。
倒是拾月探頭探腦地往裡頭看了一眼,便任勞任怨地拉起兩個小太監,輕聲搖頭道:「先回去歇著罷……今夜裡是不會再召你們二人問詢了,好好歇著。」
那兩個小太監人還是懵的,卻也絲毫不敢多問,只跟著拾月走了。
*
而他們二人的身影一消失在外頭,瀟湘閣內院的門便無風關上。
輕輕的門扇合攏的「咔噠」聲,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明顯。
明棠聽得那一聲,幾乎是渾身跟著打了個顫。
「大人?」
明棠心中大呼不好,飛快地轉動起心緒來,只想著自己究竟要如何同他解釋——
卻不料他壓根沒給自己解釋的時機,謝不傾步步朝她而來,如同走向自己所在網中的獵物一般。
步步好似踩在她的心上,夾雜著絲絲外露的怒氣,直叫人心慌意亂。
明棠強自維持著冷靜,只道:「皆是誤會!這人是……」
謝不傾卻輕笑一聲:「明世子方才趕著趟要回院中,不與本督多呆分毫,便是為了見他二人?」
明棠搖頭,謝不傾微垂的鳳眸眼角便露出些熾熱的怒欲來:「不是?本督親眼所見,你急匆匆為見他二人奔入院中。」
「是有正事……這兩人的身份重要,我並非——」
明棠還不曾說完,便瞧見謝不傾解腰封的動作,將她口中欲說的話皆堵了回去。
分明是這般緊張的時候,明棠卻還是不可自抑為他怒火勃發下的容色所攝去心神,只瞧見他勾起的唇角帶著淡淡的譏諷怒意,又瞧見他那雙玉手搭在腰封之中,從容不迫地抽出了那一條腰帶。
謝不傾先前還是衣冠整齊的正經模樣,這會兒被他抽走了腰封,氅衣便歪歪斜斜地敞開在側,露出他雪白的中衣——而他脖頸上又染上了怒色交織的紅,愈發襯得他眼底的幽暗明顯。
大抵是熱的厲害,謝不傾抽了抽自己的衣領,明棠便瞧見他散開的衣襟下幾條醒目新鮮的抓痕。
那是她之前所為的。
明棠不敢多看,只覺得心中怦怦,但見謝不傾步步而來,既不接話也不斥責,只是唇角含著抹似笑非笑的笑意,她便生出懼意,下意識地往後退。
「跑什麼?見了本督,便不願多留一會兒,定要跑不成?」
他的步伐倒還是不緊不慢。
人總是最會趨利避害的,即便明棠有心想要攔下他勃發的怒意,同他好好說清楚這一場事兒的誤會與原委,可人卻已經不由自主地往後退,步子越退越大。
可這屋中之中終究不過如此距離,再往後退,也是退無可退,直到背後靠上冰冷的牆。
而明棠再抬頭,便已經撞入熾熱危險的胸膛。
謝不傾不知何時便已經一步上前,將她整個人壓在牆上,兩個人之間沒有半分間隙。
兩廂相似的冷檀香氣交纏在一起,在這寂靜焦灼的夜裡,染上更多的曖色。
謝不傾的眼中更是晦暗難明,居高臨下地看著明棠的臉兒,指尖從她的鬢角一直劃到她的下巴。<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