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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世子最是風流,與院中所有的使女都相處甚好,日日都惹了不知道誰在院中哭泣,眾多女郎為了他拈酸吃醋。
聽人說,從前還有別的使女十分得小世子寵幸,但不知後來是犯了什麼事,知了寵愛,小世子許久不見,如今已經是拋在腦後,不知去向了。」
上頭記載的東西好似都與明棠這位小郎君有關,只是有些內容仿佛有些誇大之嫌,更何況那些細細碎碎說的話,即便是當真說了,也應當是在自己的屋子中說的,這丫頭不過是個在外頭伺候的使女,輕易都不能進屋子的,這丫頭又怎會知曉?
她體內一點內力沒有,芮姬自負自己也是個精於武藝之人,這世上隱藏內力的法子都逃不過她的法眼,這小丫頭這怯弱樣,多半是真的沒有內力——既然如此,她又是哪兒來的功夫,隔牆去聽屋中的話?
如此看來,十分古怪。
芮姬也不越俎代庖,她知道自己處理不了這人,便將這小丫頭的手往後一反綁,然後拉著她就往屋中走。
這小丫頭頓時就急了,連聲喊道:「姐姐,漂亮姐姐,你長得這樣好看,一定是個好人,你看了那紙上的東西,也就知道我平常也就是喜歡記載些這樣的小話,我沒有壞心思的!」
芮姬可不會被這些油嘴滑舌的誇獎擾亂了心神,她滿面寒霜地提溜著這小丫頭,像是提著一隻小雞崽子似的往院子裡走。
當時外面有幾個在灑掃摘花的使女,見了這副模樣也有些大驚失色,連忙迎上前來,連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此女鬼鬼祟祟,我要帶她去見郎君。」
都不必那小丫頭開口辯解,周遭的幾個使女也有些著急了,連忙說道:「阿澤心地善良純真,怎麼會是細作?」
「這位姐姐,你不必這樣著急,阿澤雖是有些傻,不大會說話,也不太會討好人的,可她果真不是壞人!」
一見周遭的使女個個為阿澤說話,芮姬頓時覺得這些個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了,看誰都像是勾結在一起的細作,乾脆一手捆了一個,把這幾個丫頭也給抓進去了。
裡頭明棠正好送明宜宓出來,雖說明宜宓一心堅持說自己已然大好了,不必這麼早回去休息,但明棠始終擔心她的身子不能受累,早早的就將人給趕了出來,正好與手裡頭提溜著人的芮姬撞了個正著。
芮姬瞧著那樣纖瘦的模樣,像是個文質彬彬的醫女,卻沒想到她也這樣力大無窮,左手右手各提著一個,腋下還夾著一個小丫頭,活像個串子,場面很有幾分滑稽。
明宜宓「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她最是喜歡見這些新鮮八卦故事,有心想要管一管這閒事,卻不知道魏輕一直在外頭等著,見了她出來,連忙將她拉到自己的身邊:「宓娘,怎生什麼事情你都這樣好奇。不許好奇,快跟我回去,這日出來這樣久了,要是累著了,又引起那些毒湧上來怎麼辦?乖乖聽話,同我一塊回去。」
若是往常,她恐怕還要堅持著不走一會兒。
但經了這件事情,魏輕一直在她的身邊不離不棄,甚至在此事上付出許多力氣,明宜宓如今已然是認定他了,被這男色所惑與哄人的話哄得心花怒放,於是連自己最愛聽的八卦都不聽了,跟著他走了。
魏輕帶著明宜宓走了,又回頭看了芮姬一眼:「你留下與明世子稟告消息吧,不著急回來伺候。」
芮姬愣了一下,意識到是主子的吩咐,隨後點了點頭。
明棠看了明宜宓那笑嘻嘻的模樣一眼,只覺得她的心已經完全飛到他身上去了,恨不得與他如膠似漆,日日粘在一塊似的,實在是覺得恨鐵不成鋼,想說些什麼,又覺得說了也沒用,乾脆閉了嘴。
倒是鳴琴與明棠相處許久,知道她這副神情是什麼意思,忍不住偷笑,在她旁邊戳了戳她的手肘,小聲說道:「小郎君可莫要看大娘子,您與大娘子分明就是五十步笑百步,可不許笑人家,彼此彼此,差不離多少。」
明棠頓時回了神,狠狠盯她一眼。
鳴琴一點不怕,還是滿臉笑。
明棠知道與鳴琴可說不了什麼道理,這妮子的嘴一開,怕是損的她三天下不來床榻才會停下來,越說她越來勁,乾脆不理她,留她一個人在旁邊偷笑。
就是這時候,明棠才收回眼神,便發現那被芮姬提溜在手裡的小丫頭盯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目光都發直,滿臉都是欣喜之色,口中甚至還念念有詞:「有情人,果然是一對有情人!」
芮姬也被她說話的聲音引了回來,掐了掐她的脖頸:「你這小細作,嘀嘀咕咕些什麼?」
阿澤頓時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說的被人聽見了,面上有些不好意思,卻還是一邊為自己辯解著:「好看姐姐,您剛才也看過奴婢寫的東西了,衣服知道的,奴婢沒有什麼壞心思,只是隨意記錄,想入非非罷了。
奴婢寫的東西,無非只是日常無聊,寫些東西自娛自樂,連和我關係最好的芳兒姐姐,我都沒給她看呢。」
阿澤說了許多,然後才意識到台階上不遠處正站著明棠,正面色平靜地看著她,頓時腦海之中嗡的一聲——不好,自己寫的那點子東西,恐怕是要被主子瞧見了!!
她一下子羞得滿臉通紅,又不知道該從哪兒開始為自己辯解,只能翻來覆去地說:「奴婢真的只是自己隨便寫寫,沒有半點壞心的,奴婢承認自己不該編排主子,可是這裡頭也沒有寫主子的名姓,也寫了些旁人的事,大部分是奴婢杜撰的,奴婢真的沒有壞心!」<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