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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文敗類,無恥禽獸!
若是眼神能化刀,明棠要將謝不傾殺千次萬次!
謝不傾見她那不服模樣,心氣兒終於順了兩分,懶洋洋地問起她今日又有何所求。
明棠也不客氣,只說自己要入太學,越快越好。
謝不傾昨日聽她說起過太學,不想她是當真想去,玩味一笑,從懷中取出一方小玉盒,交予明棠手中:「並無不可,只是你得做一樁事。」
明棠狐疑地看著那小玉盒,將其打開一看,只見裡頭是一枚紹彈子大的小金球兒,有些像個鈴鐺,卻也不是十分像。
明棠沒見過這小金球兒,晃了晃,便聽得嗤嗤響動聲。
且此物似是極為靈活,她停下晃動,那小金球兒還在兀自滾動不休。
她困惑地望了一眼謝不傾:「此為何物?」
「太極丸。」謝不傾站起身來,理了理被明棠壓皺的衣襟,瞧著竟是要往外走的樣子。
明棠無意之中瞧見他衣襟上一點兒晶潤,羞得欲死,喊住他:「千歲大人要往哪兒去?」
「皇帝召本督進宮,明世子想同去?」
明棠自然不想與他同去,但想著他若當真穿著這件衣裳堂而皇之進宮,她又登時想死了算了。
謝不傾卻道:「明世子有心擔心這個,不如想想手中太極丸如何應對。」
他頓了一頓,或又道:「若要換衣也可,你來替本督更衣。」
明棠沒把那所謂太極丸放在心上,隨手一闔玉盒放在一邊,連忙披了衣裳下榻來。
見她這般模樣,當真是不知那太極丸是為何物,謝不傾舔舔犬齒,又覺得幾分興味。可惜那小皇帝催得甚緊,他也只得先去一趟,有些厭煩。
謝不傾往外頭吩咐了一聲,立即有人送了衣裳過來,明棠也只得和個使女一般替他寬衣解帶。
她動作純熟,倒像是作慣了此事,謝不傾沒來由地又有些火氣。
明棠卻又問起:「陛下召大人進宮,是為了何事?」
「能為了何事?十幾家的子弟在永親王府叫人殺了,魏烜更是死狀可怖,永親王府求到小皇帝頭上,要東西二廠協同提刑司大理寺一同查案。」
明棠手下微微一停,謝不傾卻曖昧地在她耳邊一笑:「你若學會用那太極丸,本督便在提刑司大理寺面前替你遮掩一二,順帶送你去太學,這樁買賣可再划算不過了。」
說罷,也不等明棠應答,很是斯文地彈彈衣冠,這倒是走了。
徒留明棠一個人對著那玉盒百思不得其解。
她遍閱群書,當真不曾聽聞此物,所謂太極丸,難不成是何等道學仙家之丹藥?可那物件分明是個滾來滾去的小金球兒,倒好似孩童玩的小玩具,拿在手中格外靈活,一點兒顫抖它就動個不停,連手都酸麻,確實新奇。
明棠百思不得其解,可她如今去太學一事卻不可耽擱。
謝不傾既不肯幫她,她也不是全然沒有法子,轉頭就把那小玩意兒丟在一邊,尋摸自己的事情去了。
第70章 等明棠日後娶媳婦,自然也會疼人。
十一月下的天時,地處北邊的上京城已然很有些涼意。
高老夫人縮在屋中,怔怔地透過窗看外頭枯萎凋零的老樹,便聽得外頭有人來稟告,說是明棠向掌事的三夫人支了馬車,因如今天氣漸寒,想去京畿荊山的溫泉莊子上賞玩幾日,已然收拾了箱籠要走了。
高老夫人很有幾日不曾聽到明棠的名字,但一聽見她的名姓,便實在止不住地頭疼。
明棠說起的那莊子是其母沈氏自江南嫁過來之後置辦的私產,在青雲山脈的主峰荊山之中,地段極好,與皇親毗鄰。那宅子高老夫人眼熱了許久,只是後來沒在沈氏的遺物之中尋到地契,想來是沈氏留給了明棠。
高老夫人越想越不快,頭又開始突突地跳,忍不住將手中的翡翠佛珠往桌案上一拍:「她眼中可還有我這個祖母!要出門去也不說一聲,顯然是不將老身放在眼裡!」
可她實在沒個正當緣故拘著明棠。
前些日子被明棠打了個時間差,還不知道齊若敏與明以江的事兒便逢頭風發作,明棠又恰巧吵嚷著要退婚,實在聒噪,她便沒允准。卻不料如今全府上下都知道她不允棠退一樁綠帽子姻親,正竊竊私語著,到底失了人心。
如今她若又不肯明棠去自個兒的莊子上賞玩,下頭指不定如何編排她。
只是若要高老夫人咽下這一口氣來,她又實在不快。
葉氏的臉還沒好,窩窩囊囊地在一邊伺候,見高老夫人臉色不虞,大著膽子勸她:「母親有疾,她不在府中侍疾,反倒要去外頭玩兒,可見並不真心將母親當做祖母,實在不孝。」
高老夫人本就煩心,一聽葉氏的話,怒從心起:「你就會動嘴皮子上眼藥,來來回回說她不孝,對付她你卻沒一點兒辦法!你少說沒用的廢話,惹人心煩。」
明棠這小鬼一肚子的心眼子,光是齊若敏那事,高老夫人便花了不知多少心思來繆補。
她素來是愛個好名聲的,只得亡羊補牢地放出自己是病了不知此事的消息去,將齊家與明棠的婚事退了。
但她卻實在不捨得斥責明以江,只怪罪那齊若敏水性楊花,看不上明棠便勾搭她的好江兒,嚴令三夫人管束著,不許那齊若敏再與明以江接觸。<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