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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沒有利用,也並非是愛情。
周時意努力在克制自己的眼淚,可是在真的站在明棠的跟前的時候,她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於是低下頭去不讓別人看見自己的狼狽,一邊努力的維持著自己嗓音的平緩,不想讓人看出異樣,便說道:「當然好,我那時候受的傷雖然嚴重,但是沒有傷及臟腑,有神醫日日替我看診,給我開了許多藥,我一直都吃著,如今身體已經大好了。」
她報喜不報憂。
那些不快活的事情,又何必告訴別人,連帶著人和自己一起不快活呢?
明棠卻說道:「阿妹,果真如此嗎?雖說我不是你的親生兄長,管這些事情確實有些越俎代庖,但是我總想著要多看顧你一些,多照顧你一些。
你是如今也是我的小妹妹了,自然事事都要關心你,知道你的心中在想什麼,知道你的身子可還好,你便告訴我就是,可好?」
周時意就是不抬頭,聽著明棠的聲音,也能想像出她說這話的時候究竟是如何真誠——似乎就算是閉著眼睛,眼前似乎也能浮現出明棠的模樣。
只是可惜,好像一切都繞不開她了,周時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對明棠如此的情根深種。
她在心中想著這些的時候,難免有些走神,不過走神之後很快就抽了回來,狀若無事地說道:「自然啦,你是我的兄長,我騙你做什麼?我甚至要是不痛快,自然會和你說的。不過我這幾日身子都好得很,否則我家裡的那些兄長也不會允許我這樣輕易的到外頭來,阿兄放心就是了。」
明棠聽周時意的語氣輕快,心中微微的放了放心,但是轉念又想到,周時意的性子向來是報喜不報憂的,就是問她也問不出個好歹來,所以乾脆不再問了,而是將那個從一開始就拿在手裡頭的小玉盒子拿了出來,遞給周時意。
「不管你身子好不好,我總是想著那時候你受傷時候的模樣,實在是太過可憐,這藥丸是強身健體的藥丸,你服用些,對身體有好處。」
明棠長驅直入,直截了當。
這藥是明棠做的。
早在她想好,一定要在什麼方面能夠報答周時意時,實則她的腦海之中對該用什麼樣的藥物已經有所決定——後來的所謂去尋找芮姬為自己煉藥,其實不過只是一個用來試探飛雲先生的辦法罷了。
在這一件事情上,明棠不必依賴任何人,這也算得上是她唯一一個極為擅長的方面了。
明棠在金宮之中學的一切,如今都能夠派上用場。
她今日給出去的藥丸子,當然也不是芮姬等人在外頭做的,而是她辛辛苦苦做出來的。
這藥丸子十分不好做,因為她們二人距離見面的時日實在是太短了,中間若是有一次失敗,恐怕就要從頭再來,那麼就沒法在她二人約見的那一日,將這藥丸帶過去。
好在也許這一回天意都在幫明棠,她這一回煉藥的過程無比順利,並不像從前一樣時常有失敗的時候,她帶著自己成功煉製出的藥丸而來,目的就是為了讓周時意服下,讓她能夠強身健體,這也是如今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一無所有的明棠能夠想到的最好的報答方法。
周時意很是驚喜,伸手接過了小玉盒,一面道謝:「多謝阿兄還記掛著我,我的身子確實已經好了不少了,不過再怎麼樣說也都謝謝阿兄對我的心意。」
她想必是覺得自己如今已經大好了,畢竟能夠像從前一樣又跑又跳的,絲毫不知道自己受了這樣重的傷,會留下些日後漸漸開始衰老的時候才顯露出來的病症,折磨的人死去活來。
明棠看她並沒有那般熱誠,想必是並不知道此藥的效用,於是故意說道:「這藥丸也沒幾顆,你如今就先將裡頭的都用了吧,干嚼了便是,不需要其他的什麼藥引子。」
周時意心中實則有些困惑,不知道為何明棠就這樣要緊的叫她服用——不過她始終相信明棠沒有什麼壞心思,若是是想要害她,也不必在藥上動手腳,想了想也沒抗拒,就算沒什麼用處,也是一片好意,所以將那藥放進嘴中,嚼了嚼,便吞了下去。
她從小就嬌生慣養的,十分怕苦,原本在吞下去的那一刻還給自己做心理準備,想著沒有藥引服用的藥,必然是苦澀難當,卻沒想到那藥丸子一入口,就像是小時候吃的糖丸一般,放入口中就化了,沒有半點苦味。
她覺得合自己的口味,對於要將裡頭的藥都吃了也沒什麼抗拒,將所有的藥都倒了出來,一口氣的都吃了,然後才看著明棠,笑道:「我可是都吃了,如今滿意了吧?」
明棠哪有什麼不滿意的,笑了笑。
如此用了個藥,雖說二人不曾寒暄,卻也像是拉近了不少距離。
而周時意也不曾墨跡什麼,很快就開門見山的說道:「我從信件之中得知,阿兄接近王妃,並非是真的想要與王府結親,此事究竟是什麼個緣故?」
明棠想了想,覺得自己也沒有什麼瞞著她的必要,遂道:「我做此事確實並非是為了結親,我從前同你說的話沒有半句作假,我也絕不會為了謀劃什麼,就去故意娶一些女郎為妻,那並非我行事的風格。
我做此事,只是為了逼王妃出來與我見面,有些事情必須要我親自面見王妃才能驗證。」
這與周時意先前在心中想的大差不差。<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