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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棠正帶著雙采與拾月在花園子裡摘花,那小子跑得急了眼,險些撞著明棠,回過頭來也顧不上求饒,又是忙不迭地跑,臉上滿是喜氣兒:「三郎君稍待,周家有大喜事兒,回頭奴才再來領罰!」
雙采撇嘴:「什麼東西,這般沒規矩。」
明棠一聽周家,便曉得今朝是個什麼事兒,抖了抖身上的風雪,便笑道:「很不必生氣,一會兒有的是他們沒臉的時候,著急什麼?」
雙採好奇起來:「郎君曉得?」
明棠慢吞吞往回走:「是件大好事——走,回去喊你鳴琴阿姊給你家郎君換身好看衣裳,也去聽聽這大喜事。」
第114章 可不興和謝不傾玩那些花的
明棠回瀟湘閣換衣裳,碰見傻大兒沈鶴然正在院子裡堆雪人玩兒。
他見了明棠,就想問她那什麼誰干誰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那日裡將她撲倒在地的人又是誰。
鳴琴因力大,勉強能攔著沈鶴然幾分,這些時日也常去他身邊搭把手伺候,也算了解這小子幾分,一見他那雙鳳眼瞪起來,就知道他又要問些壞事兒的事情,連忙拉他一下:「你不是說要吃雞腿嗎,小廚房灶子上正熱著兩個,你去吃去。」
誰知沈鶴然這會子連雞腿都沒了興致,只跟在明棠後頭,同一塊兒狗皮膏藥似的。
鳴琴氣結,暗暗嘀咕:「雞腿都不吃了,這是轉性了?」
明棠失笑:「他往日裡吃的雞腿都是阿麗做的,如今阿麗……做了人上人了,小廚房換了人,他自是吃不習慣。」
沈鶴然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知我者,大漂亮也。」
他還要再靠近,明棠便聞見那股子男人味兒了。雖說他如今還未抽條兒成人,這男人臭氣也不大重,但明棠卻也很不喜歡,伸出根雪白手指按住他的肩,將他推開一臂之距:「不許靠過來,否則三日吃素。」
沈鶴然立即垮下張臉來,如喪考妣。
明棠素會打個巴掌給顆甜棗,又喊雙採去府里的大廚房領些春水包來給他吃。
他聽見有吃的,也就不再纏著明棠問個不停,開開心心回自己廂房等了。
明棠正要回自己屋裡,卻又見那沈鶴然忽然折返回來,一把抓住她的衣袖,一雙鳳眼兒瞪得溜溜圓。
「大漂亮,你是好人家的郎君,可不興玩兒那些濫的花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很是認真,甚而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意思,看得明棠啼笑皆非:「什麼濫的花的,你倒是同我說說。」
沈鶴然就紅了臉,很不贊同地看明棠一眼:「這種話還需要我說出來!你與昨日那個什麼東西躺在一處,瞧著就不是什麼好事,我雖不懂,卻也別把我當傻子!」
說著他也不說了,一哼聲,轉過頭走了。
明棠失笑,他現在這個樣子,還不是個傻子?
前世里的沈鶴然少年英才,十五六歲的時候便可叫宦海敵手聞之色變,如今卻在這兒牽著明棠的衣袖同她說這些話,還不是個傻子?
只不過,他這話說的也不是全然沒道理。
謝老賊就是個什麼東西——既是個東西,也不是東西,叫「什麼東西」,最最合適!
拾月在一邊看著他背影笑,等他走遠了聽不見了,才道:「瞧著他如今說話是越來越利索了,懂的東西也越來越多了,想必再沒多久就好了。」
明棠點點頭。
他有在慢慢好轉,便大抵不是裝的,能記著這段時日明棠也算是真心收留他的恩情,日後長成了那個陰鷙可怖的模樣,可要給她留些餘地。
明棠回了屋,叫鳴琴替她選一身明快衣裳。
鳴琴覺得新鮮,問起今日可有什麼好事,明棠也賣個關子不談,只讓她選。
鳴琴從前最愛的就是打扮小明棠,自家小郎君從小便是身量纖纖又細緻,著什麼都好看,如同娃娃一般,最好打扮。只是後來明棠大了,不肯讓她穿著玩兒了,鳴琴這才罷休;難得今兒有這麼個機會,立刻高高興興地來了。
她的眼光上乘,明棠雪膚,不著白色,便穿艷色最襯她的品貌,便為她選了一身硃砂色的圓領袍子,再披上毛茸茸的火狐披風,當真襯得她如雪堆成的精兒。
明棠一挑她的下巴,調侃道:「爺們還真是離不開你這雙巧手,日後必得將你收到房中來伺候,便是要你打理這些衣裳,便是再好不過了。」
鳴琴就嬌滴滴地笑起來:「爺們顧念奴婢的好處,日後可別忘了今日這般言談。」
一屋子人便齊齊笑了起來。
明棠將走的時候,又好似想起來點兒什麼,吩咐道:「我不在,你們看好屋子裡那位了,不許她跑出來,也不許她死,可曉得?」
鳴琴自是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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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麗迷迷糊糊里,便聽見外頭傳來一陣陣的笑聲,聽見那聲音裡頭有自己最魂牽夢縈的那個人,忍不住一下子醒了過來,又細細聽了。
那人分明道:「日後必得將你收到房中來伺候。」
隨後鶯鶯燕燕便都笑起來,很是快活。
曾幾何時,她也曾這般與人立在一處,見她眉眼溫和動人地同她們玩笑,說是要將她們都收入房中,卻不想一步踏錯,步步踏錯。
阿麗又苦笑起來。
其實哪裡是一步踏錯,她自來這裡,便不過是一局要害明棠的陰謀。<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