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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不傾見她閒散下來,正要開口,便聽她忽然一擊掌道:「壞了,有一樁事情忘了。」
「什麼事情,竟能忘記了?」謝不傾挑挑眉,心中又想,她的事兒總是有這樣多的。
她這樣多的事兒,他安排的事兒可還來得及?
而明棠不曾察覺到謝不傾心中思慮,她想了想這件事情的因果。
因這件事情也是借了西廠之力的,明棠也沒想瞞著謝不傾,便如實將事情都說了。
從年節的時候有人送了她莫名其妙的兔子節禮,以及順著這根線往後摸出來的人,明棠皆說了出來。
她說的那件忘了的事情,便是前些日子拾月已經找了的那個代筆先生的蹤跡,將人養在了京中,明棠原要尋個時間去見他,只是這兩日太忙,將此事拋在腦後,半點兒都不曾想起來。
明棠伸手就要取那掛在熏衣籠上的氅衣:「我要出門一趟。」
「大人可還有其他的可信之人暫且借我用一用?那位飛雲先生,今日可還在府中?」
正不大巧,拾月被她派出去找芮姬了,她這會兒身邊沒人得用。
如此一想,她又佩服魏輕心有謀劃,知道在身邊養得用之人——但也不是她不會養人,只是她回京時間太短,根基尚淺,自己的人都沒能養出幾個來,這養人的事情本就不急,還是得徐徐圖之。
謝不清的眼神一頓,才說道:「飛雲先生因著你的事情出去尋人去了,如今不在府中,你若要人陪著,不如本督陪你去。」
明棠有些吃驚,回過神來不禁笑道:「日理萬機,國事如同家事的九千歲,如今竟然要陪我這樣一個小人物出去見比我這小人物還要更小的小人物?當真叫人受寵若驚。」
謝不傾俯身在她的笑眼上落下一個吻:「既然如此,可要知恩圖報。」
第239章 重門幻境
明棠可不得搭理他這話,橫他一眼,忽然說道:「還想要什麼報?難不成,我這身上還有什麼可圖的?」
謝不傾也不回答,笑著攬了她的肩,曖昧地湊到她的耳邊,在她頸邊也落下一個吻:「這樣的問題,明世子心中不是早知道嗎?本督可有許多要的,只看明世子給不給得起了。」
二人正說著話,外頭鳴琴忽然跑了進來,手裡捧著一封信匣,面上很有些驚奇之色:「郎君郎君,有從南邊來的信件。」
南邊來的信件?
明棠原以為是自己安排在南邊的什麼人手傳來的消息,可細細想了,她如今也不曾插手到那麼遠的地方去查什麼,便從鳴琴的手裡接過來的信匣,打開一看,上頭蓋著的印章有些還是途經江南西道的,心中便有些奇怪。
江南西道,那就是廬陵那一塊兒的,廬陵那還有什麼同她相熟的人不成?
倒是鳴琴聽了明棠的解釋,便說道:「郎君忘了,日前回家的雙采姑娘,祖籍應當就是在廬陵的。」
明棠這才想起來,那個從她院子裡回家的小姑娘雙采,原本祖家是廬陵大戶。
但上京城距離廬陵甚遠,縱使雙采從辭行的那一刻就開始啟程回府,如今也不應當就到了廬陵才是,怎麼會有從廬陵寄來的信件?
她心中有些疑惑,便將手裡的信箋拆開。
裡頭果然是蓋了顧家的家印。
顧家就是雙采的祖家,她的本名是顧思檀,明棠心中還覺得奇怪,這邊手裡展開一看,才知道是何事。
這份信箋不是雙采寄過來的信箋,卻是顧家家主顧尋章寄來的信箋。
他與明棠素不相識,故而前頭好些話都是在問候明家與鎮國公府,字字句句都十分老辣,度量把握得極好,不愧是能夠把持顧家這樣多年的顧家家主。
等將信箋一翻,卻是說他近日會因為一些個私事兒上京來,明棠既然為顧思檀的救命恩人,他便想要親自登門拜見道謝。
這信箋寫的極有禮貌,甚有分寸,明棠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當的,只將信箋放在一邊,道:「這信箋先收起來,等我回來再細細看過回信。」
那信箋用的是上好的紙,雪白細膩,紙張厚實,是如今南邊很流行的一種書寫用紙,明棠不大熟悉這種用紙,疊信箋的時候不慎被那紙張的邊邊兒一割,劃破了手指。
一點兒細細的疼,血絲兒都看不大清楚,明棠也沒放在心上。
她想著,·顧家若是有意與她交好,也不失為一大助力。
不過如今那代筆的先生才是要緊之事,顧家家主上京還不知在什麼日子,往後稍稍也不成問題,不必那樣急著回信,倒叫顧家的人覺得她貪圖那點兒報答似的。
鳴琴依言去了,明棠便叫人套了車馬,按照她先前安排的那般,去找拾月將那代筆先生養著的小院子。
謝不傾要隨行,明棠也隨他去了。
他們走得急,並不知道他們才出了門不久,鳴琴又替明棠收了新的信箋過來。
鳴琴雖然看不懂那些文縐縐的印章,卻能認出上頭的江南西道來,只覺得奇怪,今兒這是怎麼了,捅了江南西道的窩了,儘是江南來的信箋?她可不記得小郎君與江南的人有什麼往來。
但鳴琴不敢私自將信箋拆開,便放到了明棠的書房之中,只等她自個兒回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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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琴離開書房的時候,碰見了一個人在院子裡站著的沈鶴然。<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