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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棠自然曉得,謝狗賊雖惡劣,卻也不至於拿這般事情來糊弄自己,她自知自己的身子何等破敗虛弱,自然不肯放過養身機會,那藥丸子她是日日吃的,沒一日落下。
昨夜為何會突然發作?
明棠突然想起來,昨夜一片混亂之中曾聽謝不傾突兀地問起,她是否為了應對齊照的迷藥而吃了與藥性相衝的解藥,想必正是暗示此事。
「那壓制情毒的藥,難不成能被尋常解迷藥的藥性沖開?」
謝不傾甚為虛偽地一笑:「本督怎知?後來可是明世子拉著本督的手,要本督為你排憂解難。」
明棠耐住翻白眼的衝動,知道這大祖宗說不知,那就是事實如此。
這後四個字「排憂解難」,謝不傾說的甚是纏綿悱惻,明棠瞧見他說話的時候喉結上下滾動,上頭那塊紅痕微微暗了些顏色,旁邊卻還有數塊緋色,甚至可見幾處牙印,皆新鮮的很。
腦海里又閃過些支離破碎香汗淋漓的場面,明棠想起她被謝不傾轉過身來面對他時,曾數度耐不住地咬他,這才能宣洩體內橫衝直撞的快慰之意。
她不願回想這些,連忙拉開了去,說回正題:「那敢問千歲大人,此藥可危及性命?」
「不知。那日的女醫雖能診出你的症狀,以症狀相對應,開出壓製毒性的藥丸,卻不能制出精準的解藥,本督亦讓魏輕反覆問及,此女實在不知,此毒恐怕是伏靈宮機密,從前鮮少流傳於世。」
明棠只覺自己未免太「幸運」了些,從回鄉一路而來,經了種種稀奇古怪的暗算,還中了這般難解開的情毒,羞於啟齒不說,還尋不到解藥。
她正思索情毒相關,卻見謝不傾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冉冉香菸之中他的神情輪廓皆有些模糊。
明棠聽見他道:「不必憂思,你且安心做你自個兒的事情便是,解藥一事,本督會命人去尋。」
第103章 是明世子親口所咬
謝不傾的嗓音即便是不壓在她的耳邊,仍舊是低沉悅耳的。
尤其是這般情狀,日頭昏昏的下午,外頭雖不曾下雪,卻也是一院子的銀裝素裹,屋中有些黯淡,謝不傾的輪廓與神色都模糊在暗色與香菸之中,只聽他和緩的語調,幾乎要錯認成溫柔。
明棠愣了一剎,竟不知該如何接話。
謝不傾卻已然起了身。
他甚是挑剔矜貴又輕慢地說道:「時辰不早,本督要進宮去了。明世子,更衣。」
明棠便回了神。
這般輕慢又挑剔,才是九千歲謝不傾——溫柔,她怎能覺得這兩個荒謬的字能與謝不傾搭到一處去?
明棠起了身,任勞任怨地為他將身上有些鬆散的衣襟理好。
只是他脖頸上那印子鮮紅醒目,再是理好衣襟也遮不住,想起他待會兒是要進宮面聖,明棠的指尖不小心擦過,自己都覺得發羞。
謝不傾見她神色,低低地笑:「怎麼,敢做倒不敢認了?」
明棠被他一刺,撇嘴相譏:「怎會,總歸不是我帶著這一身痕跡面聖。」
「這又如何?誰會問起,誰敢問起?」謝不傾無謂的很,狂妄的很。
而他轉而湊到明棠身前,猝不及防地又在她脖頸上落下一吻,神色有些曖曖:「倘若當真有人敢問,本督便答明世子親口所咬,總歸不是本督去煩惱如何應對旁人的疑問。」
他這話反將明棠一軍,明棠又被他堵了個沒話。
她羞惱地從謝不傾身邊退開,猛地擦了擦頸邊,好似這般就能將這紅痕擦去。
而謝不傾看著她那動作,只覺徒勞,抬手一凝內力,桌案上的銅鏡便到了他掌中。
他將鏡面一轉,明棠往鏡中一看,便瞧見自己胸口到後頸皆是一水兒的紅痕,又何止方才謝不傾偷襲的那處?
明棠為此情所震,怎生這樣多?!
她猛然將衣領一下子提高了,恨恨道:「我這房中旁的沒有,使女卻是不少,我隨意尋她們借些脂粉便可遮掩,千歲大人若也肯用女兒家的那些玩意,自也可用。」
謝不傾微垂的眼中漏出些笑意:「本督可不用女人的東西。」
他猛得一捻弄明棠的右耳耳垂,這處乃是明棠渾身最最易感之處,謝不傾粗糲的指腹一摩,差點叫她軟了腿跌倒在地。
「小廢物,誰同你一般這也不成那也不成,初時總是嘴硬極了,後來便淚漣漣的,不中用的很。女郎的東西,你是很該用用的。」
明棠知曉他又在拿昨夜的事情說項,心中羞怒無比。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還是速速將這大佛送走,這張嘴實在是晦氣的很!
明棠立即轉身到了掛衣裳的木施邊,將謝不傾的氅衣取下,一語不發地為他披上大氅,只想他穿好了氅衣趕緊滾,最好有多遠滾多遠。
因那大氅是絳紅朱色,明棠方取下來的時候還未曾細看,等為謝不傾穿上,她系衣帶的時候,才瞧見那氅衣背後竟有一大片的血色。
不大明顯,若非明棠離得這樣近,恐怕還看不大清。
明棠勉力想了想,也不記得昨夜是否曾瞧見謝不傾的背上有傷。
只是瞧著這氅衣不曾破損,謝老賊也一副精力充沛的模樣,料想這應當是旁人的血,心下才放了放——這老狗賊雖不是什麼好東西,卻也不能死得這般快,沒傷最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