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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俊俏郎君的目光在兔子玉佩上微微停了那麼一停,聽她這樣說起,面上也是有幾分遺憾之色,但也沒有再多糾纏:「既然如此,那我下回再來就是。」
他帶著那個兔子玉佩,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就這般走了。
媛慧看著那人離開的背影,一身的溫文爾雅,卻不知為何總覺得心上有些不得勁,好像有一雙眼睛不知在哪這樣看著她,讓她覺得身上不痛快。
她看的時間有些長了,那門房小子也不知是怎麼想的,忽然大聲說道:「你瞧他做什麼?你看他那窩囊窮酸模樣,一看就是出身低賤卑微之人,你雖是咱們府裡頭的家生子,也算是三夫人陪房的女郎,若是你肯,府中這些下人都隨你挑就是,你還看他做什麼?難不成被他那副皮囊給騙去了?皮囊可不能當飯吃!」
這話說的,聲音極大,尤其是當下沒幾個人往來,周圍空蕩蕩的,這話遠遠地傳了出去,那郎君必然能夠聽見。
不過那俊俏郎君的背影也只是微微一停,沒有多說,又繼續走了。
他的脊背停得筆直,媛慧不知為何只覺得有些煩躁,推他一把:「你這張嘴總是說些不中聽的東西,我受不了你了,你日後不要跟我一塊來往。天天賴在我身邊,總是說這些沒用的話,反倒惹得旁人覺得我同你想的也一樣似的,我可沒想你這麼想,你走開。」
媛慧當真是有幾分生氣了,怒氣沖沖地就走了。
卻不想那小子臉皮也厚,就這樣跟了上去,一路笑嘻嘻地跟著她走:「這就生氣了,別走啊!」
對諸人而言,那也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眾人誰也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只是到了夜裡入夜又過一日之後,第二日反而傳出噩耗來。
明棠知道的時候,正是奉命去尋媛慧吃茶說話的雙采跑進來,臉上尚有幾分蒼白之色:「小郎,出事兒了。」
明棠看她著實有幾分驚嚇,便知當真出了事,心中一緊,說道:「不必著急,你慢慢說。就是大事,也不必弄得自己這樣焦灼。」
「外頭,外頭死人了!」
死人了?
怎麼好端端的外頭死了人?
死的誰,又是什麼事情?
第139章 「明棠,抓到你了。」
雙采面上猶有些驚魂未定,大喘了好幾口氣,這才說道:「奴婢去門房那頭尋媛慧說話,瞧見迎來送往的竟只有媛慧一人,忙得不可開交。
奴婢氣惱,多問了兩句,才知道那起子小人壓榨她一人,幾個混帳都在耳房裡頭吃茶烤火。奴婢看不下去,去耳房裡尋人,卻發覺……」
她說到這裡,更是臉色蒼白:「裡頭的三五個門房小子,全……全死了!」
明棠聞言,目光亦是一凝。
雙采著實是嚇著了,說著便紅了眼眶,渾身都打起哆嗦。
明棠便放緩了聲音哄她:「沒事,也不著急立刻就說,你且坐下喝口茶緩緩。」
鳴琴便立刻扶著她坐下,又給她斟熱茶。
雙采握著茶杯,用力從茶杯上汲取些暖意,這才繼續說道:「奴婢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奴婢一到耳房,將門帘子打了起來,便瞧見裡頭幾個人皆睡倒了。
奴婢以為他們躲懶睡覺,大聲喊了幾聲,卻不料他們皆不動彈,奴婢心中便覺得很是不妙,正巧一個半躺在椅子上的人從椅子上滾下來,奴婢上前一看,便見他們面青唇白,身子都冷了!」
鳴琴亦是變了臉色:「全死了?」
雙采懼怕的淚撲簌簌地滾落到茶盞之中,點了點頭:「皆沒氣了……太嚇人了……」
明棠便問:「此事可有人知曉?如今府裡頭怎麼說的?」
「奴婢被嚇著了,驚聲尖叫起來,府外的護衛聽見奴婢驚叫便追了進來,瞧見了一屋子的死人,立即往上頭報了,奴婢也沒了心思,趕忙回來給小郎稟告。」
她這般驚恐,卻也還記得將最新鮮的消息帶到明棠這兒來,可謂忠心。
說著她也沒再飲茶,將手裡的茶盞放下,忙忙往外走:「奴婢身上沾了死人氣,小郎體弱,不敢過給小郎身上,奴婢去更衣。」
她當真是一門心思為了明棠著想,明棠看著她匆忙離去的背影,心中生出幾分複雜來,嘆了口氣道:「鳴琴,你陪雙采多坐一會兒罷。她性子柔怯,今日受驚恐怕不安,你陪她多說會話。我記得先前大人送來的東西里有一盞血燕,平素里也不大愛吃,你拿去小廚房燉了,與她壓壓驚罷。」
那盞血燕價值貴重,卻也不想她捨得給一個奴僕吃,連在外頭伺候的拾月都側目而視。
鳴琴倒是早已經與明棠談過了,知曉這也是明棠為全些緣分,嘉獎雙采這些日子伺候盡心得力,沒多詫異,下去安排了。
明棠卻不曾在意這些目光。
她將方才所得的消息在心中過了一番,只覺得心中頗有些惴惴不安之感。
上輩子並沒有這樣一樁事,若說只是死了一人,也可說是意外,但一門房中所有的人都死了,此事實在蹊蹺。
她不得不懷疑是背後有人動手。
甚至在明棠的潛意識裡,她隱約察覺此人殺人醉翁之意不在酒——可那又有什麼目的?
這個節骨眼上,門房如今也算不上什麼極為重要的位置,若說是有人針對她,殺門房又有什麼用處?<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