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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使女被芮姬提著,知道自己要去面見主子,原本心中還十分害怕,但這會兒聽了阿澤說的話,也連忙為她開脫起來:
「是啊郎君,您明鑑!阿澤這小丫頭就是喜歡弄些這些東西的,但阿澤心中著實沒有壞心思,她只是平日裡喜歡看一些話本子,自己也愛寫些東西,碎碎念念的,也沒見她幹過別的。」
「是的是的,郎君,阿澤只是喜歡聽故事,平素里也經常央求著我們給她講從前京城中的故事,阿澤也喜歡自己編故事,並無其他的壞心思呀!」
明棠確實一直在旁邊靜靜聽著。
她還記得自己回來不久就見過這小丫頭,因鳴琴彼時忙著照顧她,脫不開身,隨意吩咐了個外頭的丫頭去端熱水來,當時便是她來裡屋之中端茶送水,瞧著倒是本分老實,說話做事也機靈。
難不成她竟然是個細作?
且,這小丫頭才買回來也不過就是這一時半刻的,沒幾日,倒是沒想到其他的丫頭竟然這般維護她,難不成當真是結夥來的細作?
明棠眉目之中帶了一絲深思。
聽她求饒的這些話,明棠便已經聽出這裡頭有些門道,有些東西竟是芮姬看過的,遂看她一眼。
芮姬會意,乾脆先將這幾個丫頭先放了下來,總歸到了主子面前,她們可不敢隨意跑動,不必牽制著他們。
隨後她便將自己隨意塞在腰間的那一團東西抽了出來,雙手奉到明棠面前。
「這是這小丫頭袖子中搜到的,上頭寫寫畫畫的,還搜到一些炭筆,應當都是這小丫頭自己用來寫畫的。屬下已經驗過了,沒有摻毒。」
阿澤就在旁邊小聲嘀咕:「奴婢偷偷自己看的東西,怎敢放毒,豈不是要毒死自己?」
芮姬直接照著她的後腦勺就拍了一下:「小細作,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阿澤委委屈屈地扁了一下嘴,縮了縮脖子,那嬌憨模樣著實是有些惹人憐愛。
明棠多看了芮姬一眼,見她眉毛高高的挑起,模樣十分鮮活,露出幾分潑辣之色,倒是與從前第一回見她的模樣截然不同。
從前第一次見芮姬的時候,彼時還是在宮中,只覺得芮姬一舉一動十分呆板,倒好像是個傀儡人。
到了後頭多見了她幾次,雖不像從前一樣拘謹,卻也是克己復禮的,十分沉著冷靜,哪兒見過她這般活潑外向的模樣?
芮姬察覺到明棠在看她,這才收了手,朝她拱了拱手:「世子,是屬下越俎代庖了,不應該在您的面前懲罰她。」
明棠擺了擺手:「無妨。」
鳴琴伸手將那一團東西接了過來,發現那是一條淡色的麻布,翻看了一番,覺得上頭的內容雖是荒謬,可是卻寫得活靈活現,好似眼前都出現了人活動的模樣。
她檢查了一番,確信這麻布上並無什麼機關暗算,這才遞給明棠:「上頭記的,應當是咱們院子之中的事,只是……」
鳴琴有幾分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方才看到的內容。
明棠倒被這二人的模樣勾起些好奇,這才將那麻布接了過來。
阿澤一看明棠當真要看那裡頭的東西,頓時垮下一張臉來,如喪考妣地恨不得在地上找條地縫鑽進去。
明棠也將上頭的內容瞧見了。
她倒不像是芮姬看到上頭的內容時那般反應,倒覺得這麻布上頭的字跡十分娟秀,沒想到是一個小小的使女能夠寫出手的。
她的反應與鳴琴差不了多少,同樣覺得裡頭的內容十分荒謬,多為杜撰之作。
但是難得,確實寫得十分活靈活現,若非她知道這文中所寫的小世子指的是自己,恐怕還當真覺得這是一個十分浪蕩紈絝的風流士族郎君,在後院之中養了不少貌美女子,與這些使女和姬妾日日嬉戲。
明棠又翻了翻另一面,那一面寫得卻好像是另外一個人的故事,卻是說某人是個千里迢迢而來的大騙子,自以為自己將一個孱弱少女玩弄於股掌之中,殊不知她的一切騙局早已經被少女看穿,與他逢場作戲云云。
這東西都是這小丫頭阿澤寫的?
她能寫出這樣的東西來,便能說明她確實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故而明棠沒著急發作她,只問道:「你自個兒寫的?」
阿澤臉都紅的如同要炸開,抬頭見明棠就在幾步之外,看了一眼,又火速低下了頭:「是奴婢寫的。」
還不等明棠開口,阿澤又很快為自己辯解道:「奴婢當真就是自己寫來玩兒的,沒有半點別的心思,也沒有編排主子的意思——您瞧,奴婢那一面寫的滿是鄙夷,可是寫您的這一面,沒有半句說您不好的,您在奴婢心中,乃是最最飄然出塵的濁世佳公子……」
阿澤的口一開,那些好聽話倒如同不要錢似的往外頭倒出來。
明棠看她那怕死模樣,忽然說道:「你既然愛聽故事,又喜歡杜撰故事,可寫出來過些什麼?」
阿澤立刻點頭:「寫過的寫過的!」
「給我看看。」
阿澤便又有些支支吾吾的:「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東西,怕擾了郎君清淨……」
第268章 喜歡快意恩仇
這回不等阿澤再說了,那幾個使女已然先開了口:「你是不是傻了,都這個時候了,你若再不拿出來,怕不是真要被懷疑是細作……」<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