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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新鮮稀罕。
明棠心中過了一圈,只覺得此事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腦海之中構想的這樣,那麼上靜海王府一趟,便已成極大的必要。
金宮一直藏在暗中不好探尋,但是靜海王府,卻可以光明正大地上門。
於是明棠看沈鶴然一眼:「如今我們二人既然已經說開了,那我便想問清楚你一件事情,你的身份擺在此處,究竟打算在我府邸之中躲到何時?什麼時候要回靜海王府?是打算回府再去針對他們,還是在府中再謀?」
提到靜海王府,沈鶴然的面上便浮現出不願提及此事的煩悶之色,但他心中清楚,想要報仇便不可能不回靜海王府。
於是他長嘆了一口氣,說道:「回自然是要回的,只是不急當下,但恐怕也過不了多久就要回去了。」
明棠見他的心意已經定下,便點點頭說道:「既你打算回去,我便與你也有一樁事想吩咐。」
沈鶴然只怕自己今天的事情說開了之後,明棠與自己便再不如從前一般親近,見明棠有事情想要吩咐他,連什麼事情也沒問,只點頭:「大漂亮於我有救命之恩,若是肯要我幫忙做事,自然是我樂意之至!」
明棠點頭,附身到他身邊,悄悄同他說了些什麼。
沈鶴然神情之中有些難以接受:「那群庸脂俗粉何以……罷了,既然是你的安排,我自然也無話,一切都隨你就是。」
明棠這才安心。
她又問:「既然如此,你打算如何回靜海王府?我二人之間是否有什麼話要對好口徑?」
沈鶴然嗤笑:「我二人就算對好口徑,靜海王府之中的人也不敢對我有絲毫信任,從他們將我接回來的那一刻起,他們互相彼此心中就不知有多少懷疑。
老不死的懷疑我對他生了怨氣,時時刻刻都想害他的性命;王妃懷疑我已經知道了真相,手下暗地裡不知要動多少手腳。
你猜為何那一夜我會跌下山崖被你所救?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天災人禍,許許多多的天災人禍,不過只是事在人為。
靜海王府之中,也就彼此面上剩一個和平假象。」
明棠聽聞此話,對靜海王府之現狀已然有所了解,她眼中一轉,便有了新的念頭浮上了心頭:「既然你已打算回去,也不見你有什麼安排,不若聽我的,我給你想個法子。」
沈鶴然無所謂道:「願聞其詳。」
明棠附身過去,悄悄同他這般那般一說。
*
次日,上京城便出了一個新的笑話。
原來靜海王府的世子,因為雪夜打獵的時候跌下山崖撞傷了頭失了憶,被鎮國公府的明小郎君撿到,到她身邊去做了幾個月的小廝。
這已經不是靜海王府的世子第一次走失,上京城之中年長的人自然也還記得上一次靜海王府世子走失的大事,卻沒有想到這孩子接回來都這樣大了,又能走失第二次。
奇也怪哉。
雖然上一回靜海王府的人封了嘴,私下裡卻也不少人知道,上一次沈鶴然走失之後,被人當成了雜耍哥兒,與狼關在一起,成了遠近聞名的狼孩,就算是被接回王府之中,到如今也時常見他眼中有如狼一般的綠光,留了一身的古怪毛病。
到如今居然又跌壞了頭,連之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去給人當小廝。
說是他突然在今日莫名其妙地恢復了記憶,覺得自己在鎮國公府之中給人當小廝之事丟臉萬分,於是招呼都沒打一個,直接就從鎮國公府之中竄了出來,跑回了靜海王府。
卻說這鎮國公府的小郎君明棠也是,她到如今,好似也沒有真正融入上京城的權勢圈子裡,連靜海王府的小世子都不認得,堂而皇之的將人放在後院之中,當成小廝使喚。
這位小世子的性子可不好相處,最是個驕矜傲氣的小世子,容不得別人放肆。
結果這回好了,失了記憶在人家的後院之中給別人當牛做馬,這事他不恢復記憶還好,一恢復記憶,想起來都要嘔血,被人知道了這等糗事,兩人之間怎麼可能不結下樑子?
只不過二人之間身份相差懸殊,一個是從出生開始就被封為世子的郎君,父母恩愛和順;一個死了爹娘沒人照拂,還到如今都不曾討來她應得的世子之位。
人之間差異如此之大,實力更是天差地別,就算是結了梁子,恐怕也就只有鎮國公府的那一位討不得什麼好處。
故而事情發生之後,沒過兩日,就聽聞鎮國公府的那一位親自上門拜訪了。
人人都等著這一趟上門拜訪能拜訪出什麼結果來,究竟是靜海王府的小世子驕矜冒了頭,將這位鎮國公府的准世子罵的滿頭亂竄;還是鎮國公府的准世子本事拿人,叫這位在靜海王府之中獨苗苗一般的香餑餑乖乖巧巧的對她俯首稱臣。
甚至有好事者還在背地裡下了賭約,就賭這兩人究竟要怎麼相處?
*
而賭約中心的這兩位,其實並未成功見著面。
明棠上門的時機其實有些不湊巧。
靜海王府丟了世子,而且是第二次丟世子了,實則很是著急,但是半晌找不著人,也不敢真的去翻鎮國公府,只能自己在背地裡急得團團轉,到處想法子在外頭尋人。
人一直尋不到,靜海王愁都快愁禿了。
靜海王府這麼多年就一個世子,到如今也沒多增一個兒子,靜海王也有些老了,未必還能再生出什麼孩子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