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頁
她看沈鶴然,沈鶴然那張明艷的臉龐上就浮現起一個天真無邪、堪稱十分可愛的笑容,完全看不出他剛才是如何尖酸刻薄地擠兌那白衣郎君。
一個臉上寫滿了「是他無理取鬧,與我何干」;
另外一個臉上則寫滿了「我是無辜的,我是好人,他是壞人,他專騙你的,不要相信他」。
明棠我這樣隨便看了兩眼,就開始覺得腦仁都跟著一塊突突的跳起來疼。
這都是什麼事兒?
偏生鳴琴這壞東西在一邊像是看熱鬧似的,越看越來勁了,甚至還悄悄地湊到她的耳邊,用她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的說道:「這般場面可真是精彩,他們兩個說來說去,爭來爭去的,還不就是看郎君一個眼色!
好在大人這會兒離開京城了,否則若是知道咱們小郎君被兩個貌美郎君夾在中間,這般爭奪,怕是氣的肺管子都要冒煙。」
明棠實在是忍住了心中一股翻個白眼的衝動——她從前怎麼不知道鳴琴是個這般八卦之人?
如今她是越來越不像話了,不是在那揶揄她,就是在吃這些亂七八糟的八卦。
這個節骨眼上,眼見著沈鶴然與他兩個人吵得幾乎快焦灼地要冒煙了,她不想想有沒有什麼法子將這兩個人勸分開,不要在這個場面上吵架,反而在那想著這些東西?
鳴琴還好像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道:「若是大人也在這兒,他們三個人吵和起來會是什麼模樣?奴婢這心中真是好奇。」
明棠簡直絕倒——這三個人碰在一塊能有什麼好樣?
有什麼可好奇的,那尊大佛可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這兩人在他的面前大言大語說這些,他一巴掌就能扇死一個,還會同他們站在一起爭風吃醋不成?
沈鶴然見明棠沒有說話,目光又滑到旁邊白衣郎君的身上,下意識地覺得是身邊這人又在那使什麼么蛾子吸引了明棠的注意,一個惡狠狠的眼刀就飛了過去。
那白衣郎君可一點也不怕他,沈鶴然瞪他一眼,他也回看他一眼,雖不如他那樣惡狠狠,卻也滿是冰霜。
兩個人雖然這一回誰也沒說話,可那好似焦灼的,好似空氣中都有火星子噼里啪啦的亂冒。
明棠有些受不了這般場面了。
就算這兩個人都是她救的,她救這兩個人來,難道是為了給今日在這兒站著給自己添堵的?
於是明棠道:「你們誰也不許再吵。」
那白衣郎君便沒再說話,偃旗息鼓下來,低眉順眼的,看著像個小媳婦兒似的。
沈鶴然一下子咋呼起來,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分明是他這樣莫名其妙的冒出來,說的話都沒有道理,怎麼能叫我們都不說話?大漂亮,你別偏心!」
明棠簡直被他吵得腦瓜子嗡嗡的疼。
不管沈鶴然現在究竟是不是恢復了記憶和神智,但如今這二人站在一處針鋒相對,這話說來說去好似彼此誰都沒有破綻,只是於事情局面毫無益處。
再這樣爭吵下去,誰也不知道這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誠然,明棠更防備的是那白衣郎君,因她不知道,這人與兔子玉佩有關,又趕在這樣的節骨眼上冒出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沈鶴然——雖然誠然喜歡動不動發瘋,實則在她的心中,還是算自己人的,只是他與她之間,未免有些芥蒂。
明棠其實心中有很多話想要與沈鶴然說一說,只是後來事情發生的太多,明棠並沒有機會與他好好談一談,當時毒發的時候,他為何要緊緊追著她進內室,如今二人再見面,倒是在這樣一副場面上。
但是平心而論,比起這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幼年相識,甚至連少年玩伴都算不上,明棠被自己親手從雪堆裡面刨出來的沈鶴然還是更多幾分信任。
從前她經常在心裡覺得這臭小子的行為和小犬一樣,並非是要罵沈鶴然,而是因他當真有幾分犬類的習性,總是喜歡逮著人嗅來嗅去,更是忠心耿耿,絕不會生出什麼背叛壞心。
明棠上輩子就聽聞過的,靜海王世子沈鶴然當年韜光養晦,隱姓埋名之時,曾受一老婦半盞茶之恩,後來沈鶴然一朝起勢,就將那老婦人接到自己的府邸之中,當做生母一般的侍奉。
不僅如此,他對待自己身邊的人,只要是當年曾與過他恩惠的,人人都厚待至極,即便是有些人後來對他有些不利,他也都念在當年的恩情,高高舉起,輕輕放過了。
沈鶴然是重情重義之人,明棠當初決定將他救下來的其中一點原因,也正是因為如此。
自己對他有一個救命之恩,沈鶴然無論如何都不會對自己不利。
而面前這個冒出來的白衣郎君,明棠腦海之中也只剩下些殘留印象,甚至對他的記憶還不如對自己園中養的那肥貓兒的記憶多。
若真要拿他來和沈鶴然相比,明棠當然更信沈鶴然。
「今日你不該來胡攪蠻纏,你先回去。」於是明棠看沈鶴然一眼,馬上接收到沈小狗又氣可憐兮兮的眼神,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在我府中住著,那自然是與你更親厚些,只是今日我與他有別的話要說,你先回去就是了。」
第273章 你別相信他
明棠這話已經說的很是客氣。
沈鶴然也不是那樣不知好歹的人,面對著明棠,臉上還有幾分委屈巴巴的,活似那受了氣的小媳婦似的,扁著嘴,也不敢多說什麼,委屈巴巴的來了一句:「既然是你說的,我聽就是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