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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來,見她下意識恐懼,又怒她不信任他——可明棠不過只是小小女郎,平生與他也不過相識這數月,怎知在外人口中生殺予奪的九千歲,是否也會將她零落成泥碾作塵?
明棠力弱嬌小,謝不傾高挑力強,他如此居高臨下,便好似圈占標記主權的雄獸一般,叫她渾身簌簌發抖。
方才是她惹了他氣惱,雖是謝不傾自個兒不聽人解釋,但她也著實怕謝不傾將這氣撒在她的身上。
「別怕本督——永遠別。」
謝不傾幾如喟嘆,甚至有半分哀求。
便好似豺狼虎豹口露尖齒,卻又言及「莫怕」,明棠實在難信。
而謝不傾剝開她的衣襟,如同將那含苞待放的花朵一層層剝開似的,尋到最中心的軟嫩秘處,泄憤似地啃了一口。
明棠的腦海之中嗡地一下,死命地推著,捶打著他,卻只能被他拖入唇舌的深淵。
她要踢打他,卻被謝不傾牢牢地按於身下。
分明屋中還點著燈,明棠能清晰地看見謝不傾鳳眸眼角都漾起了艷色,如軟嫩的花葉,卻又交雜著深深的偏執與狠戾。
明棠鮮少見到謝不傾當真沉於欲色之中的神情,如今卻還是第一次在燈下如此清晰地瞧見他面上的情動,心中狠狠一跳。
而他睜開了眼,眼中儘是明棠看不懂的涌動情愫。
「莫怕,明棠。」
謝不傾這般言及,明棠心上便如同挨了一擊。
他眉眼目光皆瀲灩,甚至帶著些明棠絕未曾見過的求與軟弱,叫她大為震撼搖曳,一時愣神。
「明世子。」
「明棠。」
「棠棠兒。」
「乖一些,莫要怕我。」
他看出明棠的怔忪,眼角染上些笑意,更是與尋常不同,一聲一聲,聲聲入耳。
明棠想,自己興許是著了魔。
分明知道這不過是野獸藏了獠牙,卻聽著這一聲一聲,也好似有幾分不由自主走入他的陷阱之中。
她嘆了氣,一把捂住了自己的眼。
謝不傾看出她的默許,又傾身上去吻她。
不同於方才的疾風驟雨,謝不傾如今堪稱溫存至極,見方才自己將她的唇角都咬傷破皮幾處,甚至輕輕地安撫於她。
堂中有不知從哪兒來的風一下子吹過來,將四處點著的燈火一下吹滅。
而曖色便在夜色濃厚里,愈發情濃。
第204章 酒後才可亂性
比起先前那吻得她都無法反抗的力道,後來他卻好似溫存不少。
謝不傾輕柔地在她的唇角烙印下吻,又沿著她的鬢角一路往下。
細碎,溫柔,好似不舍在她這一身雪白如脂的肌膚上點染紅痕。
可偏偏她的肌骨在謝不傾的掌中唇下,便成了最最矜貴的素宣,最最嬌氣的錦緞,受不得一點摧折與摩挲,即便只是如此輕輕點染,也開出大片大片緋色的煙霞。
謝不傾幾乎是將她整個人壓在了桌案上。
這是明棠的書房,與滄海樓之中隨處可見的奏摺不同,明棠的書房之中或可多見些人住著的氣息。
儘管書房之中也一如明棠在外表現的那般肅然,所有的書冊都妥妥噹噹、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架,處處都不染半點塵埃,沒任何女郎閨房之中擺放的奇珍異品物件兒,老氣橫秋地宛如步入中年的沉穩郎君。
但桌案上還是有些將開未開的花骨朵兒幾枝;被堆疊起來的書信之中,也隱約看見廢稿上頗顯趣味的信筆塗鴉;而桌案下還擺著個縫成狸奴模樣的大軟墊子,大抵是她在這兒坐得累了,便會拿出來坐捏搓揉一番似的。
一切都有明棠的氣息。
就好似,就算明棠不在此處,謝不傾一眼望盡,也似乎能想像出她是如何在這兒一絲不苟地翻閱書籍,全神貫注地書寫書信,累了之後,便也倚靠在童趣可愛的軟墊上,放空似的隨手塗鴉幾筆。
那是旁人見不到的風景。
不同於她平常端著的假面,亦不同於她平素里的油滑,只在這獨屬於她一人的屋舍之中,展露出最最原本、最最自然的她。
即便是在這處處都透露出腐朽之氣的鎮國公府之中,她也仍舊在面上的老成下,藏著如同驕陽烈日一般的心。
而此,便是謝不傾從未觸碰過的溫軟和煦。
他動情的眼中甚至藏著自己也不曾察覺的平靜,只深深地看著明棠一眼又一眼,好似這般便能夠將她永遠刻在眼底,藏在心間。
明棠被解開的衣襟與她散落的墨發交纏在一起,謝不傾那件朱紅的氅衣就被這般壓在明棠的身下。
發如墨,衣似血,愈發襯托著明棠如同雪白無雙的匹練。
而這匹練,如今因著他的放肆,逐漸染上了胭脂霜華。
雖然屋中的燈火已被他滅去,謝不傾卻仍舊能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美不勝收。
他的目光落在明棠的身上,扣著她的肩膀,輕輕一咬,沙啞著嗓音忽然問道:「可要飲酒?」
明棠方才已經在他的噬咬下攀越過雲端,這會兒只覺得心與身皆軟綿綿地提不上勁,軟著手去攏好自己的衣襟,又聽謝不傾說起飲酒,下意識地搖頭:「不飲酒罷,我不勝酒力。」
她次次喝完酒,腦海之中便一片空白,發生的事情是半點也記不得,甚至還總是在謝不傾身上這般那般,留下些她自己看的都小臉通紅的罪證。<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