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頁
她敢往他頭上戴這般大一個綠帽子,享了天大的艷福,是該好好罰一罰的。
謝不傾又不只尋摸了一枚太極丸,她卻一點兒也不練,以為將那一顆丟了便萬事大吉了?這玩意兒不好好學會含弄,日後……
謝不傾眸色微微深了些許,按了按自己的眉骨,先將些念頭壓了下去。
阿麗哪知道這些官司,只是聽著明棠的氣聲,想起那一夜來,便是千般驚慌,也不由得紅了臉頰。
謝不傾見狀,心頭更是火起。
明棠一個小小女郎,她拿什麼來寵幸這阿麗?
他原以為不過是做做樣子,可見這阿麗如此死到臨頭還滿臉春情,難不成還當真如同那急報裡頭寫的那般,一夜纏綿?
明棠拿什麼同她纏綿?
她那纖纖玉指,細弱無力的,能做甚?
「一字一句,如實說了,否則今夜便是你的死期。」
謝不傾的話中有殺意,阿麗被骨子深處漾起的恐懼一震,雖是百般羞恥,卻也不得不磕磕巴巴地說起來。
這這這……這謝狗子怎生這樣不是人!
醉生夢死,那藥的藥性可不是一般的烈。
此物用了多種致幻的菌子,輔以重藥,能叫人服用之後頃刻墜入極樂夢境,在夢中與人抵死纏綿,真實至極。
阿麗沒有撒謊,如實說了,當真是一夜浪蕩,死去活來。
此物乃是金宮壓箱底的寶貝秘藥之一,明棠卻不曾嘗過是什麼滋味,如今聽著阿麗斷斷續續的講述,明棠聽著那些話,只覺得羞憤欲死,唇都要咬破了——也虧得阿麗說得出口!
羞恥是天生於人性內的,可放浪形骸的渴望亦是尊崇本心的。
太極丸如同飛翼一般。
明棠已然連坐也坐不住了,她也不知自己受了幾回了,只覺得渾身上下處處難受,恨不得將那玩意塞進謝不傾的嘴裡。
她憋得臉色紅成了煙霞,垂著眼,兜不住面上的淚。
謝不傾聽了阿麗的講述,抬眼看著明棠,眼底深處竟好似有竄起的火光:「明世子好本事,原來有這般多的本領,怎麼不教教本督?『一夜浪蕩,死去活來』,當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啊。」
阿麗已然不知什麼時候被捉下去了,謝不傾走到床榻邊,俯身而上。
他撥開層層衣袍,去尋浪的根源,卻一點兒不曾將明棠解救出這般水深火熱之局,好整以暇地挑眉看她的窘境,終於逼出了明棠從喉中深處湧出的哭喊:「我——我不成了——」
方才才審問過阿麗的居室,如今又成了二人獨處之機。
分明那樣大的屋舍,此刻卻好似盛不下滿懷的心跳,稠熱的氣將兩人都纏在一起。
抵達極樂之境,終於換來半晌清明,明棠睜開了眼,在蒙蒙淚光里看見謝不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指節。
殷紅的硃砂痣上,亦蒙著半點兒潤光。
那是……
明棠瞳孔一縮,便瞧見謝不傾已然開始解去他束髮的冠。
墨發流瀉,他在明滅的光下亦如妖邪,耳邊只余他的笑:「來教教本督,如何一夜浪蕩,死去活來?」
第98章 她被謝不傾一手扯下荒唐慾海
「嗚……」
明棠最受不了他以這般神情看著她。
謝不傾其人生得太好,動作不急不緩,從容不迫地如同要展開一卷山河似的,便是半壓在她的身上,將她整個人擲進滿床的錦繡軟被下,以膝壓著她,不叫她起來,亦如同在明鏡高堂下,手執笏板,垂眸聽江山。
她被謝不傾一手扯下荒唐慾海,已然為欲所迷,為色所惑,見他眼中洶湧,有世間天高海闊,有紅塵九轉煙火,亦有滿臉熏紅的她。
即使他抽下發冠的動作不見一絲急躁,明棠仍舊察覺到昂藏的危險,他瞳色深,垂眸居高臨下睥她的時候,在明滅晦暗的光之中,依稀可見鎖定。
她是他的獵物,被他困在這滿床風月之中,無處可逃。
他俯身下來,一手在明棠脖頸,輕輕摩挲他方才留下的那些紅痕,宛如雪地上的紅梅點點,從下而上,最終落在明棠紅唇上,令她戰慄地張開雙唇,含住那才被他舔過的指尖。
明棠思緒全亂了,只隨著他動作。
謝不傾另一手卻在蓬門外叩門環,談的是風月的長情,奏得是和鳴的琴瑟。
她猛得吸了一口氣,唇舌也緊緊地纏住謝不傾的長指,謝不傾的瞳色便顯得更深,明棠能感覺到他愈來愈深的喘息——他是習武之人,等閒輕易並不大喘息,但如今他的步調稍亂,甚而忍不住將頸邊緊束的衣襟扯開些許。
明棠瞧見他的喉結滾動,沁出一層薄汗,微闔的眼角漫出一點兒淡淡的緋紅。
男人情動自與女郎不同,可惜明棠並不明白。
他平素里從來是一絲不苟的模樣,明棠從未見過他髮絲散落、衣襟散亂的樣子,只覺得他眼尾一抹飛紅,輕喘的模樣更叫她頭暈目眩。
她有些怔忪地看著謝不傾擦過自己喉結上的汗珠,自己卻覺得口乾舌燥。
內外皆亂,明棠實在喘不過氣來,只覺得腦海之中都一片迷濛,只能以膝彎緊緊夾住他的手,可她那麵團捏的力氣如何與謝不傾作對?
太極丸如同飛旋的命盤,長指便似點撥十二宮的善璉湖筆,明棠也不知自己在他的手裡,是否能以此算出前世今生。<hr>